李滄見狀不妙一抬腳將狗鯤踹的急劇縮小倒飛進同源通道,自己則撒丫子拔腿就跑,然而剛跑了幾步,耳中的喧囂便如潮水般褪去,洪呂大鐘般的嗡鳴響徹腦仁。
轟~
當光芒散去時,整個戰場都安靜了,人類陣營的幾乎是被卷席子一樣強制後撤數公里,李滄所在的位置已經徹底變成一個直徑數百米的天坑,坑裡連一粒灰都沒有,球狀的琉璃質四壁像是鏡面一樣光滑,弧度優雅而完美。
“我他喵的都說了...這...沒用!”
天坑底部,某繃帶人一腳踹碎琉璃質的結構,從下面爬了上來。
巢穴之主:“?”
人類:“?”
不死光環幽幽的在他周圍打著轉兒,李滄嘔出一灘熱氣騰騰的東西后,索性一屁股坐在旁邊,破風箱一樣音啞費力的劇烈喘息著。
剛剛巢穴之主的精神表達相當客觀,不摻雜善惡是非之類的冗餘內容,就像餓了要吃飯渴了要喝水一樣自然而然,或許在它看來無論它的進食又或者人類的反抗和囚禁其實都無關緊要,它想回歸大群的懷抱,而不是在這處將要死去的空間內變成一顆陷入永恆沉眠的繭。
現在看來,封印以消耗資源(包括人)為代價轉嫁蟲族巢穴之主的力量放到行屍身上加以磨滅,這個多重架構的封印並不完整,它的修正甚至涉及到蟲族本質,所以需要某種嚴謹的、一成不變的規則來進行補充,包括人、行屍、異獸的設定,包括意識形態領域等等一切細節,原本這是一個很聰明也極為合理的辦法,奈何子孫後代不爭氣,也許是封印的設定僵硬到可以侵蝕精神把尤克特拉希爾人的思維都固化了,總之幾百年的發展下來這些後代不管是智慧還是實力都沒有一丁點長進,不光做不到持續削弱巢穴之主,甚至還特麼一直在主動給它送去養料,這直接導致巢穴之主在封印中也一直在緩慢的進行轉化,封印、躍遷風暴、巢穴之主的三重榨取下,原本豐饒的空域漸漸荒蕪化為一片死地...
李滄和厲蕾絲進來的地方,應該就是原本浮空島鏈的最後一片浮空陸了,從它的表現來看,那玩意的狀態並不算好,怕是撐不了多久就要分崩離析。
巢穴之主的意思很直接,大家一起死不如大家一起活。
問題它沒搞明白一個道理,那就是李滄和蟲族的利益訴求並不一致,一山不容二虎,兩個刮地皮大戶哪兒有放下成見和平共處的道理,你多叼一塊肉豈不就是滄老師少吃兩塊肉,不從你身上舔兩塊肉下來就算客氣的了,還能容忍自己丟四塊肉?
不過...
為什麼找上他?
李滄甚至都不是尤克特拉希爾的原住民,對血脈封印僅有的一點理解全靠東拼西湊頭腦風暴!
約莫半分鐘左右,李滄收回飄飛的思緒,狀態已然重新拉滿生龍活虎,大魔杖連鉤帶扯幾下翻出天坑,再抬頭看向巢穴之主,卻發現入目只有一道璀璨至極的光幕洪流——“草!
”
驚天動地的爆炸波再次升起,彷彿行星發動機開墾改造一顆星球,粗達數百米的光瀑裹挾著一環接一環的衝擊波光環向地面夯下。
而在巢穴之主面前,正有一道即將閉合的虛幻漩渦被某種力場硬生生的撐開,露出其內森然矗立的骸骨大門、以及血肉澆築的幽深甬道,尾巴堪堪縮回磨坊的狗鯤懵逼回頭,疑惑注視重新洞開的門戶。
巢穴之主類人形軀體伸手一招,成百上千的石像鬼蜂擁而至,毫不猶豫的衝進同源通道,但它們卻未能出現在通道另一端的狗鯤面前,而是憑空消失,就連巢穴之主的精神網格上也同時失去了對它們的感應。
“無法...解構...”
類人形軀殼的體型陡然暴漲,分櫱出無窮無盡盤根錯節的觸手根鬚,以雷霆萬鈞之勢刺進天坑,光瀑的轟擊停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