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幾二十米高的漆黑鋼鐵巨人提著幾十米長的斬艦刀突兀出現在戰場正中,即使再怎麼混亂也很難不引起別人的注意,這種驚天動地的場面多少還是帶著那麼點驚悚的。
如果說骨妹手持魔杖鐮刀錘子三手斯卡蒂的形象是那種可以符合一半觀眾審美的仙氣飄飄優雅唯美畫風,那老王這個巴拉拉黑魔變身至少也能完美戳穿剩下一半人的xp。
漆黑深邃到可以吞噬光線一般的鋼鐵之軀雄壯驚人,沒有任何外接面板,直接可以看清每一根金屬肌肉纖維形成的肌肉束和肌肉組織,夾雜著細碎電弧的幽綠邪能之火在每一束肌肉血管的脈絡中流淌,將這個可以讓美術生當場暴斃的類人體素描樣板徹底吞噬,轉化為一尊似人類獸猙獰癲狂的怪形,烈焰為羽衣、為獠牙、為尖爪、為獸尾,渾身上下寫滿有若實質的痛苦與折磨,彷彿存在只為散播恐懼與煎熬,僅僅只是看上一眼都會感覺眼球灼痛、不想靠近。
這是老王變身時第一次手中持有武器,拖刀術造價達到了驚人的四百萬,他又是初次領會,對這玩意還處於一個一知半解一毛不拔的狀態,並不知道拖刀術所謂的拖刀訣、拖刀勁到底是怎樣一個表現形式,當場斬殺金谷博時他其實比觀眾都懵逼,那種玄之又玄的感覺到現在他都無法形容,正像饒其芳說的那樣,會了就是會了,你讓他說到底怎麼用出來的,沒門。
總之,老王是真真切切的產生了一種與手中頁錘血脈相連的感覺,這種感覺在頁錘初次認主時沒有,在【靈魂的重量】首次加持時沒有,在附魔【痛苦加深】時依舊沒有...
唯獨現在!
老王一動不動,周身滌盪著熾烈的能量波動,並一環一環的向四面八方席捲。
這貨不是在裝逼耍帥拗造型,而是壓根動不了。
在邪能之火變身狀態下使用拖刀術的一剎那,他就感知到了一種可以讓他靈魂為之驚季的大恐怖,邪能之火和電弧樣的脈絡蔓延向手中橫刀,刀體逐漸赤紅、液化、表面和內裡攀纏著血脈一樣密密麻麻的猩紅紋理,本該是金屬熔融流質的液體卻並未滴落,而是依舊維持著長刀的形狀,隨著能量場微微波動,不停的有黑褐色的雜質從刀體中析出,刀體的顏色隨之由赤紅逐漸轉化為邪能之火的同款幽綠,變得猶如陽光下的寶石簇一樣璀璨奪目。
這種更正和更改不止流於表面,是透過物質逐漸滲透向更深層的本質——拖刀術正在被邪能之火全面侵染!
老王慌的一批...
雖然說祈願技術的每一項成果應用實裝都會在一定程度上因人而異產生變化,但這玩意在結束之前如果沒有提前跟小幣崽子溝通的話,光靠自己根本無從判斷這種異變的優劣。
李滄幾乎每一個技能都變異過,小小姐的sop附加也是,但他們可不是像老王這樣瞎貓碰死耗子光憑運氣沒頭沒腦的硬創啊!
二創,等於同時創死觀眾和原創,兩次!
老王現在就處於這種不確定的意外狀況中,好比是裝逼正好撞到了別人擅長的領域也不外如是,下不來臺只是最基本的。
王師傅心裡已經把能想到的諸天神佛全拉出來熘了個遍,鄭重的許下包括但不限於給他們的神位以及祖宗牌位擦灰等等諾言,所謂廣泛撒網重點培養大資料拜神哪個靈驗你王師傅我以後就信哪個了我頂你個肺的滄老師敲尼瑪快來救救孩子啊...
恍忽間,老王彷彿身臨其境的感受到了那些曾經被邪能之火加身單位的痛苦、那無與倫比的究極折磨,身旁每一隻血脈次子、每一頭命運僕從、每一個鮮活的生命都在他腦海裡化為漫天繁星般生動立體的投影,他可以透過這些星辰的排列判斷這些單位在現實中的位置距離乃至有未遭到折磨有無恐懼的基礎精神狀態。
折磨只是一種手段,但痛苦卻可以化作通道。
就是這麼一個恍忽,他像是在自己的腦子裡具現了一隻手或者本我小人兒,輕輕觸碰了其中某顆格外閃亮的星辰,因為那顆星星的“味道”實在太誘人了,從皮囊到靈魂深處都寫滿了恐懼、絕望、痛苦與悲傷,就像剛剛出爐的烤肉一樣外焦裡嫩香氣撲鼻。
“嗡~”
一根平直的、刻滿符文的虛幻鎖鏈貫穿虛空,橫跨一百三十公里的距離與混亂戰場連結到某座武裝改造空島內部安全屋中的一名大鬍子中年人身上。
閉目沉思又似沉睡的中年人陡然一個激靈,驚駭的睜開眼睛,目光愕然,但視線內卻看不到任何不熟悉的東西,那根血跡淋漓鏽跡斑斑遍體詭異符文的還在窸窣作響的粗大穿心鎖鏈在他的視野中根本就不存在。
但馬上,纖細的邪能之火似慢實快一寸寸的填滿了鎖鏈上的符文。
符文全部亮起的一剎那,中年人童孔瞬間放大,極致的痛苦直接讓他屎尿齊流,汗液在身體上匯聚成一條條小溪,甚至蒸騰起澹澹的白色氣霧。
無法行動、無法表達、無法昏厥,甚至無法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