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一個龐然巨物,你不過一季就破其都城,擒於殿外,隨後又半年不到,掃平江東,活捉了孫策全族。”
鍾繇看劉封的眼神也有些不對,像是在看一個怪物似的。
“雖淮陰用兵,也不過如此了吧。”
劉封先是一愣,隨後仔細想了想,自己以父親一郡半的基業起家,三年之內,席捲四州一十七郡。要虎口奪食,硬生生從袁譚口中奪下小半個青州,置藩屬北海、東萊兩郡。
嘶,要照這麼看起來的話,似乎自己還真不比淮陰侯韓信的功績來得差了啊。
畢竟韓信當年也就是得了幷州三郡,冀州九個郡,青州六個郡,恰好十八個郡國。
這一對比,瞬間把劉封給逗樂了,沒想到自己也有碰瓷兵仙的一天。更讓劉封臉上有光的是,這對比還是漢魏名臣鍾繇提出來的。
如此一想,劉封都覺得自己快被鍾繇給說服了,天子限制自己還是正確的了。
不過可惜的是,僅僅只是快要,而不是徹底。
“都說元常口甜心甘,今日一聽,果不其然。”
劉封笑著搖了搖頭,隨即笑意一收,話鋒一轉道:“元常,司隸校尉一職,你恐是無法繼續勝任了。不過我欲表奏你為侍中,加尚書,你意下如何?”
東漢後期體制中,司隸校尉地位等同於九卿,可實際上卻因為實權過大,而導致實際地位略高於九卿。
與之相比,侍中從西漢的一千石提升到了兩千石,和九卿同秩,但地位卻是要略低於九卿的。
至於尚書令,這個官職最為複雜,論地位,他不但低於九卿、侍中和司隸校尉,還低於中原大郡太守、國相。
可他在面子上卻和司隸校尉同級別,東漢所謂三獨坐,說的就是司隸校尉、御史大夫以及尚書令。他們在朝堂之中有著自己專屬的座位,而且恰好正對著三公,以示對他們權柄的尊重,所以號為三獨坐。
而且尚書令總覽尚書檯,是名義上尚書檯的常設總負責人。
之所以是名義上,是因為幾乎大部分時間三公都會錄尚書事,一旦錄了尚書事,尚書令就要聽從三公的管轄了。
因為,尚書令的地位是要略低於侍中的,相當於北方較大郡太守、國相,低於司隸校尉、侍中和河南尹。
如果劉封直接遷鍾繇為侍中,那自然是妥妥的貶官。
侍中不論是地位,面子還是實權,都要遜色於司隸校尉,尤其是現在天子權威不振時,那更是連最大的隱形福利接近天子都給廢了。
可劉封卻在侍中之後,又給加了個尚書銜,那就完全不同了。
侍中不但可以合法的陪伴天子左右,尚書又能參與國事,這兩者一相加,即便不能高過司隸校尉,但也不遑多讓了。
可鍾繇聽了之後,臉色卻是一暗。
劉封故意轉移話題,對天子避而不談,卻是等於以行動告訴了鍾繇自己的態度。
在這時候,把鍾繇從司隸校尉的官職上遷走,那空出來的司隸校尉會給到誰,以鍾繇的智慧不難確定。
曹操一旦同時掌握了司隸校尉和河南尹,楊彪就跟待宰羔羊沒有區別了,而曹操也能合理合法的清洗朝中不聽話的朝臣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