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心化了,身體軟了,悲苦湧上來,再也忍不住,放聲痛哭起來。
就這樣許久,背後那支弩箭始終未曾刺入李阿西的身體。
李阿西疑惑地鬆開伍玉奇,轉過身。
弩箭己經不見了。
侯七貴的臉沉得像一盆墨水。
但他沒有說話,因為林曼卿己經走到人群前面。
“真是一對苦命鴛鴦啊!”林曼卿感嘆道,“阿西,你是沐塵親自帶進李宅的,他很看好你,也很信任你,曾一度親自指點和培養你,你知不知道,整個李宅,乃至禾城梧桐居和京李集團,也沒幾個人有這樣的待遇。”
李阿西低著頭:“是,夫人,我對不起公子!”
“也不用說對不起。我提起這個,不是要你愧疚的。我只是想說,就憑這一點,我也不會讓你死。”
林曼卿轉頭看向侯七貴,“侯爺,家規初立,還在公示,不算正式頒佈,放了他們,也不算壞了家規吧?”
侯七貴似乎有些不滿,但還是點頭道:“不算。夫人想要放,自然可以放。”
林曼卿站在那裡思考了一會兒,說:“侯總管嘴上這樣說,心裡恐怕是不服氣的。是啊,沒有規矩,不成方圓。當政者,最怕朝令夕改,執法不嚴。但看他們如此有情,我真不忍殺。”
“這樣吧,這件事算在我頭上。我代他們受家族之罰,侯管家,從今日起,給家人們放一個星期的假,正好是你的家法公示之期。在此期間,李宅內外一切雜物,洗衣做飯,採買供應,灑掃庭院等等,全都由我一個人來做。”
“啊?!”
眾人俱是大驚。
這可是夫人啊!怎麼能做這些粗鄙的活兒?
要知道這麼大一個宅子,裡裡外外,不知有多少活計,其中有很多還是很髒很累的活兒。
一想到夫人拿著刷子去刷馬桶,去通下水道,就讓人難以接受。
侯七貴也是驚愣在那裡,完全沒想到林曼卿會做出這樣的決定。
“夫人……”
“你不用說了,我意己決!”林曼卿阻止道,“另外,我會從我的私產裡拿出一部分錢來,由侯爺支配,專為家規的獎懲而設立一隻家族內部的基金。一家之規,不能只有罰,沒有獎。罰則嚴,賞則豐,希望我的這些錢,能幫助侯爺讓李家更上一層樓。”
侯七貴心裡暗自挑起大拇指,微笑道:“那我就替李宅上下,謝過夫人了。”
林曼卿一抬手,那柄插在地上沒入石中的匕首隔空拔了出來,就懸在李阿西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