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景天一死,白家也就大不如前了。
所以白家人都恨李家,可李家都不在了,這恨也就是空恨。
白君堂倒是還好。
白家以醫術稱世,他卻連個藥方子都看不懂。打小白家老太爺就罵他不學無術,白家人也不怎麼待見他。
所以他對老白家的光景不怎麼關心。白景天在的時候,他玩,白景天沒了,他照玩不誤。
聽李沐塵自報家門,白君堂一臉的不信。
可當他看見李沐塵眉眼間那淡淡的、從容的笑,他立刻想起了當初那個能把全京城女孩子迷死的傢伙。
還別說,真有那麼三分像。
有些東西,是刻在骨子裡的。哪怕把你丟豬圈裡養大,也埋汰不掉的。
白君堂信了,用他在京城玩了幾十年的閱歷,用他在古玩圈出了名的眼力,鑑定這位李公子就是李雲華的兒子。
李家還有後。
李家回來了。
白君堂抬頭看了一眼天空,他隱隱感覺到,京城可能要變天了。
當然,作為玩了幾十年的京城白爺,他不會因為對面報了個名號就認輸。
當年輸給李雲華,他服氣,可如今再輸給李雲華的兒子,他可不服。
何況,老白家和李家還有著說不清的恩怨,他好歹姓白,這裡又是百草堂的門口,他怎麼也不能讓李家的後生娃給佔了便宜。
“李公子!”白君堂倒壓摺扇,一抱拳,態度上比剛才恭敬了許多,“李公子是剛回京城吧?”
李沐塵微笑道:“是。”
“你剛回京城,可能不知道京城的規矩。”白君堂說,“京城是講規矩的地方,今天這東西,是我和侯老闆叫價在先。侯老闆謙讓,讓給我了。你這半路殺出來,截了我的胡,這可是壞規矩的。你爹當年是出了名的講規矩,他要是在,一定不會這麼幹的。”
白君堂搬出了李雲華,想讓李沐塵自己退出。不然要他真出兩千多萬去搶這條毯子,他還真有點心疼。
李沐塵笑道:“這規矩是你定的吧?要是按你這規矩,這東西你們都得讓給他——”
他一指碰瓷兒的老頭。
老頭兩眼發光,臉上泛起一陣潮熱,以為老處女迎來了新嫖客,終於輪到他開張了。
卻見白君堂朝他狠狠地瞪了一眼。
白爺的怒意,哪裡是他能承受的。霎那間一盆冷水澆頭,冷靜下來後,拎清了自己的身份地位,尷尬地往後退了兩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