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刻,郝貴人心中,忽然湧起了難以言說的愧疚。
宮裡誰不知道,良妃姐姐是一等一的好人。良妃姐姐對她這麼好,她怎麼能聽了宸貴妃娘娘的挑撥,就疑心良妃姐姐?
郝貴人不想表現出異常,被良妃看出來。
若良妃姐姐知道,自己差點就懷疑她了,肯定會傷心的……
郝貴人壓下心中複雜的情緒,衝良妃輕輕揚起唇角:“良妃姐姐,您又來看嬪妾了。”
“這樣勞煩您,嬪妾真是不好意思。”
良妃在郝貴人身旁坐下,露出了一抹溫和的笑容:“本宮說過多少次了,不必跟本宮說這些客套話。”
隨即,良妃皺起眉頭,眉宇間帶著難以掩飾的關心和擔憂:“本宮怎麼瞧著,郝妹妹今日的臉色似乎有些差,可是昨晚沒休息好?”
郝貴人頓時變得心虛起來。
怕被良妃看出什麼,她連忙低下頭,摸著自己的肚子,嘆了一口氣:“良妃姐姐也知道,嬪妾的睡眠一直不大好。”
“嬪妾現在只等生下這個孩子,就能輕鬆些了。”
良妃摸了摸郝貴人的臉頰,眸子裡滿是心疼之色:“可憐見的……”
“郝妹妹,真是苦了你了。”
郝貴人搖了搖頭:“能為陛下開枝散葉,是多少女人求都求不來的福氣,嬪妾不苦的。”
良妃笑了笑:“若陛下知道郝妹妹如此懂事,一定非常欣慰。”
兩人說了一會兒話,良妃就讓徐太醫上前,為郝貴人請平安脈了。
尋常懷了皇嗣的宮嬪,請平安脈不需要請得這麼頻繁。孫貴人那裡,唐洛川都是大半個月到一個月,才去一次。
但滿宮都知道,郝貴人的胎相有多不穩固。徐太醫隔三差五就往水月軒跑,也正常。
許是沈知唸的那番話,終究還是在郝貴人心中留下了一些痕跡。她此刻看著徐太醫,心情已經跟從前不一樣了……
但郝貴人面上並沒有表現出來,只是輕輕伸出了骨瘦如柴的手臂。
不多時,徐太醫收回了手,得出的結論,跟之前並沒有太大的區別。就是說一些讓郝貴人放寬思緒,安心臥床養胎之類的話。
或許是一個人一旦對另一個人產生了懷疑,那麼不管怎麼看對方,都覺得不對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