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我芽子可不是蘇我淩那種智商低下、知識匱乏的笨蛋。
蘇我芽子是真正的倭道:
“在十年前,酒分為古酒、淨酒、濁酒、白酒、粉酒五種。在兩年前,有人借用竹炭將淨酒進一步加工,才有了這種酒。名為清酒。”
柳木又品了一口杯中的酒,這種口感確實不象是蒸餾加勾兌的酒,是純釀造酒。
蘇我芽子又說道:“在工藝上,已經分成了三派。分別是生米、蒸米、混合米三類,桌上的酒是用生米釀造過半,再加入蒸米釀造的原料混合,二次釀造之後才有的酒。”
“挺好。”柳木又給自己倒了一杯後問道:“聽說,你還住在那寺廟裡?”
“恩。”
“去王宮居住吧,若是感覺王宮讓你不喜歡。我為你新建一座王宮,相信在幾個月內正大冊封你為女王的詔書就會送到。”
蘇我芽子坐在那裡沉默不語。
過了好一會,蘇我芽子拿起柳木剛才為她倒的那杯酒一飯而盡。
柳木微笑著又為蘇我芽子倒了一杯。
蘇我芽子這時開口說道:“扶桑女王無論是活著的人,還是死掉的人。再或者是一塊木雕,或是石像也罷都無所謂。擺在那裡的女王相信也就是眼下幾年還有些用處,往後有沒有都不重要了。”
這次換成柳木沉默,這話當真不好接。
蘇我芽子又說道:“這些天我感覺已經失去了活著意義。報仇之後感覺自己無事可作,原本還想著,先擁有地位後擁有力量最後找機會立國。”
說到這裡,蘇我芽子轉身對柳木施了一個大禮,這讓柳木更有些不知道應該說點什麼。
倒是蘇我芽子繼續開口:“後面的計劃完全沒有機會,奈良周邊的商人們在為大唐的到來而歡呼,尋常的領民擁有著往年至少三倍的收入,他們歡呼。而我沒有能力讓他們歡呼,也不可能讓他們得到更高的收入,更富足的生活。”
蘇我芽子又一次滿飲了面前的酒,苦澀的一笑:“明年、後年、五年後,怕是所有人都只記得自己是大唐的扶桑族,大和國已經是過去。”
突然,蘇我芽子跪坐著往柳木面前移了幾步,身體前傾:“可以告訴我,這一切是從什麼時候開始的。”
柳木沒有過多的思考,也沒有猶豫,立即就給了蘇我芽子一個答案:“當我第一眼見到蘇我淩之時就開始了。”
蘇我芽子笑了,柳木還等著她問一句為什麼。
蘇我芽子沒問,她內心早就有答案,正如大和國與百濟結盟不知道攻打過多少次新羅的理由一樣。高句麗想盡辦法想北擴土、每次中原戰亂都想擴大一點領土的理由一樣。
既然敗了,就要學會承認失敗。
蘇我芽子還想再說什麼,柳木卻搶先一步說道:“夜深了早些回去休息,我在福岡城會停留數日。”
“是!”蘇我芽子施了一禮後離開。
抱琴入內,坐在柳木的旁邊遞過來一個賬冊:“這是夏天築紫島生絲收獲的總賬,裴公派人過來送了一封私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