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輕的婦人柳姨所請的這頓晚餐,柳雙離吃得很是盡興,不為什麼,只為她確實是很久沒吃上這麼好吃的飯菜了,當然,同時也有柳姨母女倆的熱情和依戀。
但就算再盡興,柳雙離心中的疑問還是無法落下。
只是一頓飯吃下來,直至柳雙離起身告退了,她都不知如何出口向婦人問出這個疑問。因為一來有小女孩蓮兒在場,二來她也真也不知如何出口相問,才不讓婦人以為,她有疑心婦人身家的意思。
這一晚的夜色因已是雨後,即使見不到如水的明亮高掛,天上亦是明光閃動,那溥溥的一層雲絲,根本遮不住月色的清輝。
止水園的西院內,柳雙離因晚間吃得太飽,又有心事在身,躺在床上輾轉了許久,都無法睡過去。
即是睡不著,柳雙離索性就不睡了,翻身坐起身來,抬頭看向窗外。
窗外一眼就可以看到搖曳朦朧的樹影,可因著夜色不明,濛濛幢幢的根本分不出哪個影子在前,哪個影子為後。
不知呆望了多久,突見黑夜中,一個黑影在樹林中一閃而過,那閃過的速度,快得讓看到的人人幾要懷疑,是不是自己眼花看錯了。
柳雙離心下一驚,不及思索,輕身一躍飛身出了窗臺,緊追那個黑影而去。
黑影飛躍的速度極快,按理要真正比起來,以柳雙離的輕功是追不上的。只不過這個止水園荒廢已久,道路極不通順。所以每行到一處,黑影都要稍稍停下分辨前後左右的道,才會繼續前行。柳雙離才得以在黑影這停頓中,跟上他的速度。
一路尾隨,也不知轉過了幾個荒廢的庭園。柳雙離咬著黑影來到了一處雜草叢生,完全看不到一間成形的屋宇的庭園內。一直急速飛躍的黑影,才完全停下步子,站定在這間庭院內。
夜雖已深。天上的月也並不明,但藉著僅有的一點月光,柳雙離還是看得明白,這個在止水園顯得最為荒廢的庭院。其所處之地,正是莊園的最末,也是整個吳村中最為靠近高不見頂的山巒的一個地方。
抬頭向上看去,只能見到高高隆起的深邃得見不頂的黑影,高不見頂的山巒就如一面龐大無比的黑牆,遮擋住了人眼所極的一切。而和這面黑牆想比,柳雙離腳下這片雜草叢生的小小庭院,僅是一個小得但可忽略不計的小坑,揮袖抹之都嫌麻煩。
但就是在這個小得都可忽略不計的庭園內,卻早有人站在已倒了一半的院牆邊上。緊張的左中張望著。
急躍而來的黑影掠身剛至此院,那左右張望的人即朝其走來,急切而道:“你怎麼才來?”
這聲音?柳雙離聽之心下一個抽畜,差點忍不住就叫出聲來。
竟是柳姨,晚間剛招待她吃了一頓大餐的柳姨。
柳雙離雙手捂著自己的嘴。好一會兒才自驚震中平息下心來。就聽一個粗重的聲音問道:“怎樣了?”
正是柳雙離適才一路尾隨而來的黑影所發。
只聽柳姨又道:“船在一個時辰前已到,老三他們也已下去接應了。”
黑影‘嗯’的簡單應了一聲,即朝東邊半倒的牆角走去,柳姨也跟隨其後走去。
柳雙離半趴在不遠處一岩石上,呆呆的看著柳姨兩人。
藉著如星點般的月光,柳雙離依稀看到,此時柳姨的打扮。完全不同於晚間請她吃飯時的樣子。此時的柳姨一身玄衣勁裝打扮,緊束的腰身和窄窄的箭袖匝口,筆挺的身姿和利落的步伐,一切的一切都表明著,這個柳姨絕非普通農婦,而極有可能是個身懷有藝的江湖中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