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皇宮,太子東宮寢室內。
太子秦思揚低頭細細親吻著手中的泥人兒,口中喃喃私語:“拖了三個月了,她終於肯捏出來給我了。”
立於一旁的衛華,卻偏著頭,雙眸呆望著半掩的窗臺,似已全神注視著微啟的窗縫外的景緻,根本就沒注意到此時的太子殿下在做著什麼。
看了又看,吻了又吻,好像永不厭倦。久久的都捨不得把這個,對著他笑咪咪泥人兒鎖到他那大錦閤中。他想就擺在自己的桌上、床前,在屋中的任何一個地方,讓他可以一踏入屋中,就能見到他心中的人兒。
可是他知道,他不能,不能讓人看到這個人,更不能讓人記住這個人的模樣。
雖然,他的東宮寢室,早在他入主東宮不久,就下令沒有他的命令不得擅自進入。甚至於每晚入睡他都是自己解衣,日間晨起也是自己動手穿衣,從不讓人太監宮女服侍上半分。
說到太子殿下不用人服侍更衣,在宮中是件怪事。怪到皇上和皇后娘娘都數次過問過,他也因此順從過幾次,乖乖的讓下人服侍更衣,可每次都是沒幾天就又藉故別人笨手笨腳,繼而大發脾氣,把服侍的人都給全部轟走,就這麼數次後,事情不了了之。服侍更衣上的事,太子殿下還是自己親力親為。
但是,就算如此,早晚不讓人進寢室服侍,中間再下達個無他的命令不準進入寢室。他的寢室,他的秘密之所,還是進出的人不少。
例如每日例行進來打掃的太監宮女,那可是每天要都進來一次的。還有皇上及皇宮身邊的心腹,那是時不時就會藉故說個什麼事兒,傳個什麼話兒,然後擅自跑進來,秦思揚拿他們也沒辦法。
所以。基於以上種種,這些他極度珍愛的東西,不能擺出來讓人看到,更不能讓人記下。
久久的凝視細吻後。終於戀戀不捨還是選擇了把泥人兒連同捎帶而來的小錦盒,鎖入了他那個大大的寶貝錦盒內。
“她在外面可好?”信上雖依舊說著一切安好的老話兒,但秦思揚卻不放心,收起信來後,即開口問道。
“還好,”衛華終於把望向窗外的目光收回,點點頭答道,“小師妹離了南津關後,就順江迴轉,然後就沿著漢水一路北上。現在進了承天府。”
“她說收留了一個小女孩在身邊,這是為的什麼?”柳雙離捎來的信上未說明收留的原由,秦思揚不由的好奇尋問。
“聽說是小師妹在南津關養病時的一個鄰居託她收留的。”衛華答道。
“只是普通人嗎?”秦思揚不放心的問道。
“不,說普通也不普通,”衛華搖搖頭道。“據查這小女孩的母親,是三河幫的人,其父親卻是正北盟的人。”
“正北盟?”秦思揚一驚。
衛華點點頭:“正北盟的五堂主葉錦信。”
“竟是這個。”秦思揚又是一驚。
“殿下認得這人?”
秦思揚點點頭:“是見識過。”
衛華微斂雙眉,他略聽說過小師妹和太子殿下在宣華和之後的遭遇,他們和正北盟的諸多際遇。他心中對此是瞭然,卻不知太子殿下對這些又是持何想法。
“雙離是不是又想做好人了,把那小女孩帶上北境。還給她的父親。”不是疑問,秦思揚幾乎是已完全肯定的語氣在說著這個猜想。
“應該是。”衛華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