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說,”孫超看這小矮子委身就鑽進了車後座上,忍不住調侃一句,“還真把我當司機了?”
付寬沒說話,依舊小聲抽泣著。
“差不多得了,又沒把你怎麼地。”他有些感慨,“你得感謝你沒見著面那位州哥,要不是他那句話,今天這事兒可不能輕易過去。”
付寬進了車裡就縮成一團,恨不得把自己變成隱形人。
孫超沒見過膽子這麼小的,有些稀奇,心道學生和社會人差距真這麼大?不過這孩子太小了,被嚇到也情有可原。想到這他刻意放低了聲音,問道:“那慫貨真是你物件兒?”
“不、不是。”
“緊張什麼啊,我可是好人。”
“沒、沒有。”
“臥槽,你結巴啊?”孫超掛擋,“不好意思啊,哥們兒腦袋瓜子不好使,才反應過來。”
“哎,嘖嘖,得虧那逼不是你物件,要是的話回去趁早分,這回也別聯絡了,拉黑,什麼狗操東西啊,沒情沒意不仗義的,到哪都混不開。我們整天被人說什麼不學美術,學不學美術的我們最起碼不幹這跌份兒的事兒,最看不起這種人了!”
他冷哼一聲,“混混就差,學生就好?這樣的學生,也他媽配當祖國花朵?!”
付寬咳嗽幾聲,又動了動,把自己縮成一團在角落,盡可能的縮小存在感,他想提醒一下那個是“不學無術”,但又覺得沒意義,更不敢。
“家在哪啊?”
付寬猶豫一瞬,看外面天實在太晚了,還是報了真實地址。好後悔今天和陳秀一出來,以後再也不黑燈瞎火的一個人回家了!
“喲,有錢人。你還使最新款的水果機呢吧,可千萬別讓那傻逼把錢騙走。”
“哎?還不理我,你看我都這麼羅裡吧嗦了你咋還能害怕呢?”
付寬縮著脖子,抬頭怯怯的看了他一眼。
“得得得,八竿子打不出一個屁來。”頗有未來侃爺風範的不入流的哥孫超罵了一聲無趣,也沒再搭話。
付寬回到家,順著路燈一路狂奔,好在小區這個點兒足夠亮,遛狗的人也不少,不至於很害怕。他在門口擦了擦眼角,拿出鑰匙小心的插進鎖孔,擰了兩道放下心來,家裡沒人回來。不然看到他這幅樣子肯定又會擔心。
他媽三天兩頭出差,他爸走的更遠,已經出國了。夫妻倆事業心都太強,誰也不管孩子,等到發現孩子有些自閉之後,倆人大吵一架離了婚。
他被判給了母親。
付寬的家庭條件還不錯,就是他媽在離婚後開始對他管的嚴格起來,似乎方法不太對,造成了他越發膽小孤僻的性格。
家裡有家政過來做好的飯,按照他放學的時間,所以已經涼了。
付寬想了想,還是沒把陳秀一給拉黑,免得對方問起來自己不知道怎麼說。雖然那個人真的很過分,口口聲聲說喜歡自己,願意為自己做任何事,原來都是假的,騙人的,一遇到危險跑的比誰都快。
好在自己不喜歡他,不然真的會難過。
付寬把身上的校服脫下來塞進洗衣機,然後把另一套幹淨的準備出來第二天穿,接著去衛生間洗漱。
他的作業早在學校就完成,時間也不早了,正常情況下還要預習第二天的內容,可是今天他心情不好,想早點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