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寬的家距離學校不算遠,縣城一共也沒多大,他習慣了走著去學校。他在鎮中心住,而一些鄉下的就不得不住校,有操心的父母也會過來陪讀。
陳秀一就屬於那種家裡過來陪讀的,學校附近的房子有很多會空出來出租給陪讀生。以前付寬放學回家時會刻意繞過陳秀一的家。
很多走讀的瞧不起住校生和住的很近的有可能是陪讀生的人,但陳秀一學習還可以,而且皮囊也不錯。付寬原來也是這樣認為的,直到他遇見了江海州。
陳秀一這種低俗的人,被江海州甩出十條街去!
今天江海州估計不會再來接自己了,付寬竟然有點想念那個意外的擁抱。他媽媽不這樣和他親近,對其他人他防備心又重,這種程度的肢體接觸他印象中是沒有的,一點都不難受,還很舒服很溫暖。
他在要出門的時候碰見了陳秀一經常一起走的好哥們兒。
“付寬,你認識江海州啊。”
“啊?”
“那個……陳秀一好歹也和你同學一場,你就饒了他吧。”
付寬沒說話,他沒聽懂,他怎麼就能夠上饒了陳秀一了?
“唉。”那男的也看出他一臉茫然,聲音低了一些,態度恭恭敬敬,甚至帶了隱隱的畏懼,“你接受他的道歉,把這頁翻過去吧,他浪歸浪了點,總歸沒對你造成啥實質傷害不是,現在這樣旁人都知道他被江海州打了,那以後還怎麼混得下去啊。你讓江海州鬆鬆口,給陳留點活路。”
“江……很,很厲、害嗎?”
“你不知道,你不知道他那麼罩著你?”那男人豁然大悟,“你……你是被他強迫的?”
說完竟然目光裡帶上了隱隱的同情。
付寬:“……”他懶得解釋,那人才不會強迫自己呢,付寬拎得清,那人看著笑眯眯的,其實心氣高的根本和這些人都不一樣,不屬於這群烏合之眾的範疇,他不需要強迫別人,真那樣做了,反而是他吃虧才是。
不過總算是同學一場,只要陳秀一以後不再招惹自己,他巴不得再也看不到這人呢,離得遠遠的互不相幹才好。
“那我,看看,吧。”
“好好!”那人一塊大石落地,反而勸道:“江海州特別牛逼,能靠上他是你天大的福氣真的,好好把握!”
付寬心想這人的確厲害,昨天只一下就把張牙舞爪的陳秀一放倒了,只是如果人家不願意再聯絡自己,那自己也不敢聯系人家啊,雖然有了聯系方式,也被告知受了欺負隨時給他打電話,但他不敢打過去……
他這樣想著,就出去了,他今天書包裡帶了阿姨做的曲奇餅,很好吃,他最喜歡了,這次他沒捨得吃幾塊,全部給江海州帶來。他不知道怎麼感謝一個人,他的錢江海州也不要,只能把自己喜歡的東西分享給他。
付寬走出校門口的時候,並沒有遇見那個人,他原地發了會呆,有些失落,還是準備回家了,回去要把曲奇餅製作方法學會,這樣不用麻煩阿姨,他每天都做,帶過來預備著,早晚有一天會遇到那人!
接下來又過了好幾天,還是沒看見這人。付寬每天對著手機上那幾條簡訊發呆,打了字又刪,把“早安”“我做了曲奇餅你吃嗎”“我的零花錢保護的很好”這些愚蠢的句子都刪了。
那人一定不會看的,說不定還會笑話自己。不,他可能已經……把自己給忘了。
他們本就沒有什麼密切的交集,自己這麼小,在學校上課,他肯定看不上自己吧。
付寬有些自卑,又偷偷生氣,懊惱的想把江海州的聯系方式刪了,要動手的時候又捨不得。
刪了就什麼念想都沒了,他還是很想見到這個人的,留著就有機會,反正日子那麼長呢。
這樣過了半個月,學校裡再也沒人敢找他的麻煩,還有不少搭訕的,問他和江海州什麼關系,旁敲側擊求他幫著聯系江海州,都被他拒絕了。他說自己沒有聯系方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