胭虎重新燃起了拗勁兒。
盧嬌不理會自己,他便悶聲不吭的跟進跟出,既不抱怨,也不委屈。
先前盧嬌還曾試圖甩開,可每天晚上她總要回來睡覺吧?一進院門就看見老大一個人杵在那兒,想裝看不見都不成。
攆他走吧,豈不是正好遂了他叫自己開口的意?
也罷,便這麼著吧。
一開始胭脂也沒當回事兒,覺得這倆人鬧幾日出出氣,講話說開了也就是了,可誰成想,眼見著春尾巴過去,眾人都開始穿紗衣了,這對冤家竟再也沒直接面對面的說過一回話!
若非他們同旁人還正常交流,胭脂簡直要懷疑他們啞巴了!
趙恆也是頭大,他何曾遇見過這樣一對兒犟種?
這日,眾人正在大廳中圍坐著吃冰碗,外頭忽然跑進來一個夥計,手裡舉著一張名帖,徑直道:“大當家的,外頭來了位官老爺,說是六當家和江姑娘的爹哩!”
“哐啷!”
胭脂姐弟齊齊砸了碗,本能的看向對方的眼中都帶著不可思議。
這回饒是盧嬌也裝不下去了,刷的看向胭虎,心道他們不是偷跑出來的麼?雖沒聽他們主動說起家中事情,可見徐二哥的意思,約莫也只是普通人家,如何又來了個當官的爹?
趙恆也頗感意外,先接了名帖看過,又遞給胭脂,“來人請進來了麼?是何模樣?多大年紀?現下正在何處?”
不管來的究竟是不是胭脂的爹,好歹是官身,總不能怠慢了。
“請進來了,”夥計點頭不疊,“他聽說有禦賜金匾,直道不敢怠慢,老遠便下了轎,親自步行過來的,這會兒正在供堂那裡行禮呢。倒是好一副模樣,約莫三十來歲年紀,文縐縐的,”說著,他又看向胭脂和胭虎,笑道,“倒是果然同六當家與江姑娘有五六分相似哩。”
胭脂定了定神,可開了名帖的手還是忍不住微微顫抖。
上頭落款果然是江志的名諱,還帶著“樸亭縣縣令”的官職。
縣令?如今他是縣令了?倒是快得很。不是聽說新科進士都要留京幾年才能外放麼?如何他就這樣快了?
胭虎也耐不住性子湊過來看,又有些不敢置信的問胭脂,“姐,是真的嗎?”
難不成真是他們那個親爹?他當縣令了?
前段時間鏢局也是忙亂的很,又有作坊和盧嬌的事,他們兩人竟都忘了看皇榜……
胭脂深吸了口氣,點點頭,“錯不了,我認得他的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