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滎陽會闖將出奇計 元宵節流民焚皇陵 (1 / 2)

崇禎得知陳奇瑜撫策失敗,在車廂峽放走了高迎祥、張獻忠、李自成等人,赫然震怒,一道嚴旨,將陳奇瑜革職回了原籍,五省總督一職由洪承疇接任。隨即召首輔溫體仁、兵部尚書張鳳翼、戶部尚書侯恂入宮商議調兵籌餉事宜。溫體仁坐在杌凳上,想著良鄉郊勞臺惹得崇禎不快的那一幕,暗忖他起用洪承疇是迫於情勢,還是盡釋前嫌?朝上看看崇禎,卻察不出一絲聲色,與張鳳翼、侯恂對視了一眼,試探道:“聖上將如此重任託付給洪承疇,他自當先行追剿流寇,不該坐等糧餉,任憑流寇肆虐。今流寇剛剛脫困車廂峽,元氣尚未恢復,正可乘勝追擊,一鼓聚殲,不使他們死灰復燃之機。”

張鳳翼與侯恂深知調兵籌餉之難,聽出首輔話中的弦外之音,也隱含為兩部分憂排難之意,朝侯恂拱拱手,長眉一軒道:“若谷兄,你們戶部主管錢糧田賦,只要給了我兵部一半的糧餉,再從各地調十萬精兵不難。”

侯恂苦笑道:“大司馬不要逼我了,我自去年接管戶部以來,僅清理天下歷年積欠的賦稅,已然束手無策,各地都以災荒推諉,九邊將士催餉的文書流水似的送來,更是焦頭爛額。太倉銀倒是有近百萬兩的稅銀剛剛入庫,可如此破例給你,我這個戶部堂官只好帶著僚屬討飯去了。”

“話不要說得這麼決絕麼!兵部可是已派了張全昌、曹文詔、秦翼明、鄧玘四將趕往河南,那四五千人馬可沒張著手要戶部的銀子呀!”

侯恂聽他語含譏諷,顧不得君父在前,辯解道:“巧婦難為無米之炊,你就是喊破了嗓子催要,我也是沒法子呀!”

崇禎擺擺手,打斷道:“你們不必演戲給朕看了,朕還沒向你們要銀子,只要問問如何調兵。”

張鳳翼聽侯恂悄聲出了一口氣,不禁有些著急,問道:“皇上要調多少兵馬?”

崇禎將摩挲得晶亮的八角橢圓形蘇樣水磨紅銅手爐放在炕桌上,雙手相撫道:“朕接到鄖陽巡撫盧象升的專折密報,流賊出了車廂峽,開始還是分路遣返,但高迎祥、李自成復叛以後,群起響應,他們知道陝西有洪承疇,於是便折而向南,分三路由山西、湖廣、盧氏進犯中原,合兵一處。今河南只有左良玉、陳永福兩部兵馬,不過數千,杯水車薪,怎敵得住十幾萬流賊?非大舉會剿不可!”

“那先從天津抽調兩千,再調三千關寧鐵騎助戰,想那些流寇不過烏合之眾,又才遭車廂峽大敗,一聞官軍進擊,勢必望風而逃了。”

溫體仁稱頌道:“皇上天縱神睿,銳意中興,那般流賊不過螳臂當車、蚍蜉撼樹罷了,何足掛懷!”

“中原乃是天下安危所繫,自古屬兵家必爭之地。如今流賊勢大,人馬甚重,不可等閒視之。”崇禎朝溫體仁略一頷首,轉向張鳳翼道:“區區五千人馬,就是關寧鐵騎再為驍勇,以一當十,也抵不住十幾萬的反賊。你們兵部不要就事論事,要通盤籌謀,該增則增,該調則調,以期早日掃蕩流寇。”

“那臣就放膽直言了。”

“儘管說來。”

“臣以為若大規模進剿,須四面調兵,速戰速決,平賊後也好及早回防原來的駐地。如此可調西兵二萬五千,北兵一萬八千,南兵二萬一千;調關寧鐵騎五千,由總兵張外嘉、尤世威統領;調真定標兵五千赴臨洺等地,調五千天津兵,由徐來乾統領;徵調白垾子、羅埧土司兵三千,由川將譚大孝統領,自夔州經鄖陽赴河南。合計兵卒八萬,馬匹兩萬一千,統交洪承疇節制。”張鳳翼說到此處,有意停頓下來,靜等著崇禎決斷。

“唔!關寧鐵騎還要時刻提防後金進犯,不宜徵調太多。天津拱衛京師,一旦有警,即可馳援,也不宜多調。朕意關寧鐵騎只調兩千,天津兵三千,合成五千之數。其餘照準。”崇禎看著侯恂欲言又止的樣子,問道:“你有什麼話,可是憂心糧餉?”

“這幾處的兵馬並不缺餉,臣沒什麼可憂心的,只是擔憂數路兵馬都由洪承疇節制,而他分身乏術,勢難兼顧。軍情如火,若往來請示,恐怕會貽誤戰機,為流賊所乘,似不如別遣一人總督河南、山西、湖廣軍務。”

崇禎沉思道:“此言固是有理,只是洪承疇威望宿著,剿匪有方,其他再難選出此等帥才,朕不敢輕易換將了。”他不由想到楊鶴與陳奇瑜,恨恨地說道:“朕實在是耽擱不起了,再這樣僵持下去,太平何日可望!”

崇禎神情有些悵然,話語也多有懊悔,雖沒有責備之意,侯恂聽來卻驚出一身冷汗,若皇上以為自家是替楊鶴、陳奇瑜求情,惱怒起來,不堪設想,急忙噤聲。崇禎問張鳳翼道:“河南離龍興之地中都鳳陽不遠,祖宗寢陵有多少人護衛?”

張鳳翼見崇禎幾乎原封不動地準了自家所奏,心頭一喜,答道:“太祖高皇帝當年特設中都留守司,下轄鳳陽、鳳陽中、鳳陽右、皇陵、留守左、留守中、長淮八衛和一千戶所,共有班軍、高牆軍、操軍、護陵新軍六千人。”

“如今算不得太平盛世,六千人馬怕是少了。”

張鳳翼害怕崇禎再命調兵,忙辯白道:“皇上不必憂心流寇南犯,可命鳳陽巡撫楊一鵬移鎮鳳陽,與駐防泗州的巡按御史吳振纓以為犄角之勢,左右呼應。臣再飛檄給山東巡撫與操江御史,嚴守要害之地,教流寇知難而退。”

吳振纓本是溫體仁的同鄉姻親,在溫府做過多年的幕僚,溫體仁升為首輔,給他在都察院謀了官職,剛剛放外任鳳陽巡按御史不足一年,衙門設在泗州,是鳳陽巡撫的僚屬,但鳳陽巡撫兼著總督漕運,漕運總督府衙設在淮安,鳳陽府的大小事務便由巡按代為署理,若是巡撫衙門移到了鳳陽,吳振纓自然會有不少的掣肘,溫體仁有心袒護,問張鳳翼道:“你怎知流寇會知難而退?有如此的把握,不是為哄龍心喜悅吧?”

張鳳翼沒有多想,笑道:“首揆不必多慮,您老人家生長在江南,西北的民風自是不如我這個老山西熟悉了。自古胡馬依北風,越鳥巢南枝,是說人與物各有其習性。如今那些西北流寇吃不慣江南的稻米,賊人所騎的那些戰馬也不吃江南的水草,他們到不了鳳陽,就水土不服,潰不成軍了,焉有不敗之理?”

溫體仁輕哼道:“原來竟有如此奧妙!既是如此,那楊一鵬也不必非要移鎮鳳陽了,想他年紀老邁,門生都入閣參與機要了,畢竟勞動起來力不從心,何必教他非那些周章?”

話說得綿裡藏針,張鳳翼豈能聽不出其中的鋒芒?他登時想起匹楊一鵬乃是閣老王應熊的座師,而吳振纓與首揆又有姻親之誼,倘若因區區一個換防小事開罪了兩位閣臣,自家這個兵部尚書怕是做不得了,擦擦額頭的細汗,忙不迭地回道:“那是自然,那是自然。”

崇禎自幼沒有離開過京畿,各地水土習俗不曾領受過,聽張鳳翼引古證今,說得頭頭是道,但仍覺疑惑,問溫體仁道:“先生以為如此護衛祖陵可行?”

溫體仁起身道:“臣蒙聖上知遇大恩,總攬閣務,本該有所建言獻策,但臣只知票擬奏摺忠誠無欺,對於用兵征戰素無深究,著實慚愧!張大司馬既敢如此談論,臣不好妄評,請皇上聖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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