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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崑曲狂批東林黨 造聲勢大會虎丘山 (1 / 3)

“師父——”把守在橋邊的那幾個書生急忙上前拜見,那漢子擺手命他們退下,伸手搭在少年肩頭,笑吟吟地看著他,忽然臉色一變,倏地收掌,低喝道:“姑娘,我們復社都是正人君子,你必要趕到山上,意欲何為?”

少年給他一掌壓得面色緋紅,聞言臉色登時變白,吃驚道:“你、你是誰?怎麼認出……”

錢謙益秘而不宣的遠道貴客,正是提督東廠的司禮監秉筆太監曹化淳,他奉了崇禎的密旨,帶著東廠的檔頭番子秘密來到了蘇州,住在了閶門外下塘花步裡的西園。西園乃是嘉靖朝的太僕寺少卿徐泰時的私宅,當年他迴歸故里,擴建舊宅成東、西二園。西園由元朝時的歸元寺改建,寺中仍留有幾個僧人。徐泰時死後,其子徐溶坐吃山空,家境日漸衰敗,偌大家業不出幾年便千金散盡,兩處宅院歷經了四十多年的風雨,無力修葺,變得破敗不堪。曹化淳看中了西園的清靜,離虎丘又近,將西園整個包了下來,做了臨時的辦公場所。

酉時將過,曹化淳坐在西園臨水軒中吃茶,寺中的住持茂林和尚命人送來一桌整齊的齋飯,他胃口大開,吃得夠了,便將剩下的菜餚賞了幾個貼身的長隨,起身走到放生池邊,看了一會兒池中往來穿梭的五彩鯉魚,負手踱步上了湖心亭,見亭角的石階下伏著一隻暗青色的大黿,折了一枝柳條戲弄一番,那大黿撲通一聲跳到水裡,登時不見了蹤跡,曹化淳索然無趣,坐在亭中,眼望水面,悵然若失。一個檔頭飛步進來,呈上一個紅線束腰的全柬拜帖,稟報道:“廠公,有人來拜。”

“什麼人?”他悚然一驚,暗忖怎麼走漏了風聲。

那檔頭急忙道:“督主爺,來人口稱馮相公的故交,想必不是外人。”

“哦?命他進來!”曹化淳這才放下心來。離京南下,他沒有走水路,沿著官道一直向南。路過涿州,正好趕上四月的鄚州廟會,想到叔叔當年的故友馮銓家在涿州,趁機登門拜訪。馮銓是萬曆四十一年進士,因依附權璫魏忠賢而官至文淵閣大學士兼戶部尚書,加少保兼太子太保。崇禎繼位後,在抄魏忠賢家時發現了他為魏閹所作的祝壽詩,奴顏卑膝,實在沒有大臣的體面,對他施以杖刑,貶為庶民。曹化淳見了馮銓,因他歸隱林下多年,說起話來就不必句句謹慎,閒談之間稍微露了些許口風。那馮銓也是在官場上歷練已久的人物,洞徹世情,知道若非遇到緊要大事,皇上不會派遣宦官出京。

曹化淳取出大紅拜帖,拜帖用金陵雲錦製成,長達尺半,寬過五寸,上面以赤金絲盤成了真楷細書的幾行小字:“曹公公左右:特備曲宴,略博一哂,恭候屈尊枉顧,不勝翹盼之至。渺渺小學生阮大鋮圓海百拜。”

曹化淳想到在涿州馮銓說過的那位至交朋友正是此人,心裡暗笑:這阮大鋮年貌履歷不甚明瞭,只記得他做過幾年吏科給事中,崇禎繼位之初,名列逆案,罷職寄居金陵。此人既與馮銓為故交,年紀想必也不小了,竟自輕自賤地稱作什麼渺渺小學生,當真是令人噴飯的奇聞,肉麻之極,心下卻大覺受用,問道:“什麼是曲宴?若玩那些曲水流觴的勞什子,那是窮酸文人的頭巾氣,沒大意思!”

“督爺,這裡的曲宴是邊聽曲兒邊吃酒,沒有什麼頭巾氣的。您老人家沒聽說過江南的三大家班麼?”貼身長隨是南直隸人,一口京白夾著吳儂軟語,躬身諂笑。

“什麼三大家班?”

“我的爺!這三大家班名滿江南,不知道有多少人做夢都想著一睹這些名伶的風姿呢!爺卻絲毫也不知曉!看您老人家終每日裡忙,實在也沒有這份閒心。三大家班之首是紹興張岱家班,其次便是金陵阮大鋮家班,再次是長洲尤侗家班。其他什麼香囊班、琵琶班、麒麟班、連環班、浣紗班、金花班、繡襦班……只能算作不入流的小班了。”

曹化淳鼻子裡輕哼道:“這個阮大鋮好沒道理,以為咱們是遊山玩水,隨意走動,竟要到金陵去看戲?”

“督爺,不必勞動大駕遠赴金陵,他已將家班帶到了蘇州。”

“嗯!那為何還要等到明日?不必回話了,咱們連夜去看!”

曹化淳的臨時動議,可忙壞了阮大鋮。戲臺剛剛搭好,他已放大夥兒各自回去歇息,沒想到曹化淳竟要連夜來看戲,只得急忙將眾人召集起來,雖說忙亂不堪,但能將皇上身邊的紅人請到,心裡卻是十分歡喜。好在家班的伶人都是訓練有素,戲裝、曲目也都是現成的,不到一頓飯的功夫,收拾大致齊備,阮大鋮慌忙去大門口候著。不多時,一頂青呢小轎停在門前,曹化淳一身儒服從轎中下來,就見一個圓臉多髯身穿葛袍頭戴東坡巾的人迎上前來,笑道:“貴客臨門,蓬蓽生輝。快請!”

曹化淳不想張揚,聽他言語之中,並沒有半句洩露機密,心下暗覺中意,邁步進了中廳,那人將他讓在上座,納頭便拜,說道:“朝廷廢員阮大鋮拜見曹公公,皇上聖安。”

“平身,起來說話。”曹化淳皺了皺眉頭,一個除籍棄用的廢員按理說已無資格叩問皇上起居,他看著馮銓的面子,隱忍未發,問道:“看來阮世兄身在林下,仍是心懷魏闕呀!”

阮大鋮慌忙打躬道:“公公見笑了。學生多年遠離京師,陡見了公公,一時情不自禁,口不擇言,語出妄誕,公公海涵。”

“罷了。戲可備好?”

“正要請公公入席。只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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