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道:“作為雀兒就得聽話,否則被放出去,如何能活下來,哀家說的對不對?”
……
慶功宴上,薛沉身邊的位置一直空著,眾人在皇帝的提議下舉起酒杯,目光流轉中,所有人都看向那個位置。
宋大人一直沒有前來。
安義侯終於忍不住道:“皇上,不知宋大人的傷如何了?”
大殿裡氣氛為之一滯。
皇帝一臉擔憂地看向馮順:“太醫院那邊怎麼說?”
馮順立即道:“奴婢方才一直在那邊侍奉著,宋大人的傷不輕。”
“都是一群廢物,”皇帝立即放下酒杯眉宇中帶著幾分怒氣,“平日裡在太醫院裡養尊處優,到了關鍵時刻推三阻四,朕留他們何用?”
說話間,太醫院院使急忙上前道:“皇上息怒,微臣等即便盡力而為,只是……宋大人傷的時間太久,加之一路顛簸,傷口已經潰爛,恐怕這手臂……”
太醫院院使不敢再說話。
皇帝怒道:“說……”
太醫院院使這才顫聲道:“若是休養不好,手臂一時半刻不能提拿重物,會落下病根。”
安義侯就要起身,卻看到薛沉向他搖了搖頭,安義侯攥起拳頭,宋成暄有沒有傷,他心裡很清楚,捉拿那些山賊,宋成暄還拉弓射箭,宋成暄用的兩張弓他都看過,普通的府軍弓手用一石弓,宋成暄那張最輕的也有三石,一個人不加喘息地彎弓射箭,怎麼可能有重傷在身。
皇上要做什麼?該不會真的就廢了宋成暄一條手臂,到底發生了什麼事,這些年在朝堂上見過太多風風雨雨,安義侯雖然不知其中內情,也能猜出一二,皇上如此為難宋成暄,定然是宋成暄有事不肯向皇上低頭。
若在平時安義侯會忍下來,在這個關頭觸怒聖上不會有好結果,可他還是起身道:“皇上,微臣擔憂宋大人的傷,能否跟著太醫院院使一起去看看。”
太醫院院使急忙道:“太醫正在處理傷處,現在不宜讓人前往。”
“那微臣就在外面等,”安義侯躬身行禮,“不瞞聖上,若非宋大人,微臣已經命喪倭人之手,宋大人這傷也是因微臣,宋大人年紀輕輕就遭次重創,微臣心中難安,早知如此,微臣情願不要這條性命。”
皇帝眉宇為皺,卻還是道:“安義侯是大周股肱之臣,豈可有半點閃失。”
“微臣老邁,”安義侯道,“已經不堪用了,常州此行微臣發現已經力不從心,恐怕再也不能帶兵了,大周如今邊疆不穩,缺少的是為國征戰的將領。
宋大人一條手臂,比微臣的命更重要。
若是能多幾個如宋大人這樣的將軍,不管是外敵還是賊子都不敢再作亂。”
安義侯聲音沙啞,嗓子愈發的乾澀,一雙眼睛懇切地看著皇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