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得如此直白,真是生平未見。
“軍師,”永夜低聲提醒,“咱們該走了吧?”
薛沉這才回過神來,安義侯到底生了一對什麼樣的兒女。
……
山腳下一處茅草屋內。
一個女子輕輕地拍著懷中的孩子,望著孩子的睡臉,她就彷彿忘記了所有的煩惱,嘴角忍不住跟著上揚。
她的孩子定然要平安、康健地活下來,不求將來有個好前程,只要日子過的平順,她就心滿意足。
她心中也不會再有怨恨,全都是對這世間的感激之情。
逃了這麼久,走過那麼多路,受過那些痛苦,全都不值一提。
此時此刻她已經忘記了一切,臉上滿是慈愛的微笑,也許就是這發自內心的笑容,竟然讓她那張佈滿疤痕的臉,看起來都不再那麼的可怕。
“啊……啊……”
一陣腳步聲傳來,一個高大的男人走進屋子,站在床邊揮舞著手咿咿呀呀地說起來。
他天生聾啞,只能發出這樣的聲音,開始的時候她也聽不懂,可這麼多年的朝夕相處,讓她逐漸可以與他交流。
啞巴的心思單純而簡單,就在她走投無路躲進這間房子的時候,啞巴只想要保護她,如今是要保護她們母子。
為了她啞巴受了許多苦,有一次村民防火燒房子,啞巴拼命保護她,身上多處被燒傷,也就是那時候她才明白什麼是真正的情義。
啞巴反反覆覆地比劃著,女子終於看明白:“你說他們今天沒過來守著?”
啞巴點了點頭。
吳家那些人半夜裡闖進來要奪走她的孩子,她心中焦急無奈之中拿出僅有的幾件值錢的物件兒換回了她的兒子,可從此之後吳家人就像那吸血的水螞蟥,死死地咬住他們不放,還想要從他們身上換取更多的利益。
他們想過要悄悄逃走,可青天白日她只要出去就會引來村民的圍觀,她懷中的孩子也會發出啼哭引來更多的人,事情鬧起來,恐怕就會被那人察覺。
她知道那人的脾性,這些年定然還在四處找她,就像那人說的那樣,她永遠無法逃出他的手掌心。
知道他們白日裡不會離開,到了夜裡吳家的男人就會守在門口,片刻都不會放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