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煦點點頭:“宋大人在泉州應該對著東西見怪不怪了,我是想了許久才得到這樣的答案。”
“為什麼要將銀子放在海水中浸泡,”徐長廷說到這裡忽然想到,“難不成是走私白銀?”
白銀是朝廷禁止買賣之物,倭國等地白銀價低,許多商賈私帶銀子上岸,造成大周白銀市價一時的混亂,朝廷也由此開始推行海禁。
大周對於走私定罪頗重,有些商賈見勢不好,寧願將銀子沉入海底,所以這泡過海水的銀子,讓人立即就想到了私運。
宋成暄道:“你可在王允處置過的案子中,發現了與私運相關的案件?”
李煦頜首:“惠州查到了一個以私運為生的商賈,這商賈逃回祖籍黃州,被王允帶人抓捕入獄,王允將人捉到之後本欲送回惠州,似這類要案卻要將犯人押送刑部大牢送審,避免來回折騰浪費時間,惠州府衙的人確認了商賈身份之後,就由王允派人押解入京,誰知就在動身前往京城的前一日,那人在大牢中自絕了。”
宋成暄道:“那犯人的身形是否與那老婦人的兒子相似?”
這就是李煦要說的:“相似,我懷疑王允用了移花接木的手段,將那商賈收為己用,所以我才急著回京查問此案。”
如果這一切都是真的,王允被抓,那商賈又在何處。
李煦思量道:“這人若果然逍遙法外,不知這些年都在為王允做什麼事。”
李煦說完這些道:“聽宋大人這樣一說,我愈發覺得自己的思量沒錯。”
“這些本就是李公子查出,與宋某無關,”宋成暄站起身來,像是就要告辭離去,“那商賈被捉拿,為何要逃回祖籍?豈不是自投羅網?”
李煦道:“我也覺得甚是奇怪。”
宋成暄目光銳利地從李煦臉上掃過:“李公子心中已有答案,如今在宋某面前提起這些,是想要宋某為你在前披荊斬棘嗎?”
李煦臉上仍舊是和煦的神情:“宋大人怎會這樣認為。”
宋成暄彷彿才想起來:“我忘記了,李公子並無官職在身,若是將方才的猜測報上刑部,不止是論罪王允,也是質疑刑部失察,因此得罪了刑部尚書,將來只怕仕途不順。”
宋成暄的目光在李煦身上停了停,臉上神情冷若冰霜:“謀算固然是好事,算計太多隻怕最終會一無所獲,不是所有事都能萬無一失。”
“你,”周玥道,“我們好好與你說話,你卻這樣咄咄逼人……”
周玥話還沒說完,宋成暄的身影已經消失在眾人面前。
李長琰皺起眉頭:“你與他有何恩怨不成?”
李煦搖搖頭:“不過他說得對,我無官無職,說起話來沒有任何的分量,我本昨日就到了京外,一直沒有進京就是思量這些,方才也是遣人打探,才知道宋大人在這裡,特意前來相會。”
李長琰沒想到兒子是這樣的思量:“你這是為了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