銀桂和鳳雛退了出去,安義侯才道:“你祖母還不知道宋大人的身份,這件事還是不能瞞著她,你先不要說,回去之後我會仔細解釋。”
徐清歡道:“父親是怕祖母不肯答應?”
安義侯思量片刻才道:“眼見你到了議親的年紀,我與你祖母也商議過你的親事,我曾動過心思,想在京裡高門中選個子弟,你祖母卻不太樂意。”
徐清歡之前沒聽父親提起過這樣的事,乾脆倒了一杯茶遞給父親,坐在一旁仔細地聽著。
安義侯接著道:“我就問你祖母到底是什麼心思,你祖母想了半晌才說,想要為你找個差不多的人家,也不圖那子弟有多大的前程,只要願意對你好,家中關係簡單,在朝廷任個小職就好,哪怕不願意入仕,經營幾間鋪子也使得。”
徐清歡倒是沒想到祖母有這樣的心思。
安義侯搖搖頭:“我心中覺得很奇怪,哪有家中長輩不願意讓自己家的孩子嫁入高門的,或許你祖母是怕世家高門規矩太多,你嫁了之後難免要受委屈。
不過在京中任職的才俊之中,也有家世尋常些的,你祖母看了卻也覺得不滿意,說那些人一心要躋身官場,難免爭強好勝,對妻子要求太多。
我是覺得你祖母被當年的事嚇怕了,一心讓你和將來的夫婿遠離政局,所以為你尋婚事也束手束腳,提出的要求竟像是要讓人入贅似的。”
這樣一想,魏王世子爺這個身份自然就與母親的想法背道而馳了。
魏王是皇室宗親,不可能遠離朝局,世子爺又身肩魏王府滅門的冤案,難免要風裡來雨裡去。
不過好在母親也向來重信守信,有當年的約定在,母親最終應該也會點頭。
“父親不必擔憂,”徐清歡輕聲道,“祖母一向想的比誰都明白,不會給父親出難題,再說這本就是我們徐家該做的事。”
安義侯點點頭:“但願如此。”說到婚事,他又開始捨不得女兒,有時候甚至覺得母親的提議也不錯,就算他有子嗣,也可以讓姑爺入贅,這樣一來就兩全其美了。
……
宋成暄坐在書桌旁喝茶,說是來休息,他卻一直都沒有閤眼。
軍中和衙門都有事要做,他原本也沒有想要在徐家逗留太久,只是徐清歡被噩夢驚嚇到的模樣讓他有些放心不下。
她的表情和神態都太過真實,平日裡如此堅強的人,面臨什麼樣的困境才會這般驚慌失措。
他也曾有過這樣的時候,夢見當年魏王府被滅門,無論他如何努力都無法掙脫,無法去改變。
“公子。”門外響起永夜的聲音。
宋成暄應了一聲,永夜推開了門,然後向身後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