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媽,你告訴我,這麼多年來,話裡話外,把我爸貶到塵埃裡去,把自己的捧到天上去,一直讓我看不起我爸,怨我爸,恨我爸的人,這個人是誰啊,誰啊!!”
事到如今,喬子衿對丁佳怡已經不單只是怨了,快要昇華成恨了。
如果不是她小的時候,她媽懷孕,以為自己懷的是個兒子,不拿她當人看,用些惡毒的話嚇唬她,她能自打喬楠一生下來,就百般看喬楠不順眼,恨不得把喬楠從這個家裡踢出去?
喬子衿長了腦子,喬楠現在日子這麼好過,地位這麼高,她是明白的,只要她低頭,真心實意向喬楠認錯,與喬楠和好,做一對正常的姐妹。即便是感情不用太好,以喬楠的良心,喬楠不會讓自己過苦日子的。
可是,她做不到,她真的做不到!
從幼年時期,她已經恨上了喬楠,在喬楠還沒被生下來的時候,她就已經非常厭惡喬楠的存在。
怨了那麼多年,恨了那麼多年,這種怨跟恨,那是根深蒂固的,不是說想改就能改的。
每次想到要跟喬楠好好說話,跟喬楠好好相處,喬子衿心裡難受得像是有一把刀,在一下又一下地割著自己心頭上的肉,把她的心頭肉片片切下,每片還薄如蟬翼,以加深自己的痛苦。
“爸,你知道為什麼以前在家的時候,我看喬楠不順眼,卻從來沒有真正對喬楠說過一句過分的話,做一件過分的事兒,總讓我媽出這個頭嗎?”
喬子衿問完,不單是喬棟樑想知道這個答案,連被喬子衿指責一通,滿臉恥白的丁佳怡都忍不住抬起頭來,看向喬子衿,等一個答案。
喬子衿不負眾望,伸起手指,指著丁佳怡:“因為她,因為她,喬楠一出生,我恨喬楠恨到骨子裡去。因為這種恨,我那是完全不樂意跟喬楠說話,直接做些傷害喬楠的事情,我怕髒嘴和髒手。好比是野狗在我家院子裡拉了屎了,我只會讓我媽動手,把這屎給我弄得遠遠的,我連看都不願意多看一眼!”
對於她來說,喬楠的存在不亞於那坨野狗拉的屎!
“喬楠就該做到死,也要為我付出。你,這個當爸的,沒有用,就該讓我瞧不起,被我看扁。我以後,根本不用孝順你,因為你不配!媽,這些都是你教我的吧?是你在這二十來年裡,一直給我灌輸的思想吧?”
喬子衿清秀的臉上有一股扭曲的恨意:“這二十年來,你這麼教我的時候,怎麼不告訴我,他是我爸,我要敬著他,不該這麼跟他說話。他是我爸,生我養我不容易,很辛苦。你不是說,這個家,最辛苦的是你,生我養我的是你。沒有你,只有我爸,別說唸書,我連活下來都很難嗎?”
聽了喬子衿的話,喬棟樑眼睛睜得老大,眼珠之中更是霎時佈滿瞭如蛛線一般交結的紅血絲,恐怖不已:“這些,都是你打給子衿聽的?”
喬棟樑信奉的是男主外,女主內。
在平城大院兒裡,直到喬楠那一次發燒之前,大院兒裡誰不說,喬子衿嘴甜是個討喜的孩子。哪怕喬楠悶是悶了點,可心地善良,又愛演習,同樣是好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