矮几的短榻前橫著一張古琴,一張四四方方的黑色棋盤連著兩隻棋盒堆在短榻一角,上面零零散散地擺著幾顆黑白棋子,也不知道原先是寂寞的筠溪自己擺上去的,還是和什麼人對弈之時落下的方目。
床頭的方枕旁邊,擺著一卷五柳先生的詩集,6濤看到封面上的文字,先想到的居然是這個所謂五柳先生到底是一個人還是五個人。
素白的牆壁上,掛著一張煙鎖重樓的畫卷,飄飄渺渺如同蒙了一成紗,這幅畫卷的創作者畫功了得,將瀰漫的霧氣描繪得如痴如幻,一眼望過去,就好像真的身處其間。落款依舊是6濤不認識的人名,不過想想,這個世界也不可能存在6濤認識的畫家和詩人。
靜謐的房間裡,切碎的小塊檀木默默地燃燒,泛著淡淡青色的煙霧,順著放在桌角的獸頭綠釉香爐,盤旋著徐徐升起,那香爐上綴著的獅耳螭紋,讓原本略顯莊重的香爐多了些活潑,也多了些靈動。同時,那些從香爐中升騰而起的檀木香味,讓人的心神都變得平和起來。
6濤:“......我是不是不要呆在這裡比較好?”
他跟著筠溪,結果最後左拐右拐卻到了筠溪的閨房,也不知道這裡到底是什麼地方,這麼小的房間,也絕不像是一個皇子的妃子所居住的地方。
筠溪走到短榻旁,伸手抹亂了上面的棋子,指了指另一邊的椅子:“坐吧,只有我這裡最安全,平時也不會有人來,別的地方都有派來的太監和宮女,你去了那裡說不定就要露餡。”
6濤撇撇嘴,上一個信誓旦旦說“皇上絕不會來”的人已經被打臉打到腫了呢!
“可是......”6濤欲言又止,他很想告訴面前的筠溪,自己並不是太監。
外面,小柔抱著一身乾淨衣服走了進來,她看到6濤,幾乎眉毛都豎了起來:“你怎麼進來了!快點出去!我要給小姐換衣服了!”
6濤愣了一下,趕緊站了起來。
“沒關係的。”筠溪衝著6濤擺擺手:“這皇宮裡不是太監就是宮女,你也是個小太監,就和小柔一起幫我換衣服吧......折騰了這麼久,我都感覺沒什麼力氣了。”
6濤:“......”
你才是太監!你全家都是太監!!!
“咳!”6濤搖了搖頭:“我還是在外面等一會兒吧。”
筠溪笑了起來:“你果然不是一般的小太監。”
6濤:“......”
來到了外面的隔間,這裡是小柔住的地方,6濤左看右看,就只在隔間裡看到一張床,看小柔的樣子,如果6濤膽敢坐在她的床上,等她回來了指不定多大的火,保險起見,6濤直接穿過了隔間,到了門口站定。
這裡是一個類似於天井的地方,周圍被一道高高的院牆圈起,左右各開了一扇門,門後連線著長長的亭廊,一處通往花園——也就是之前那片池塘的所在,還有一處卻不知道是通往哪裡。
天井正中,種著一顆不知道長了多少年的老槐樹,幾乎將天井上方的那片天空完全遮住,僅僅從樹葉和枝幹之間的空隙,漏下來些微的陽光,便鋪滿了天井的地面,那些用方磚鋪成的平整地面。
一陣風吹來,將居中的槐樹吹得嘩嘩作響,6濤感受著風中帶來的暖意,覺得要是住在這裡其實也還不錯,只不過也許住久了就會無聊。
和牡丹的住處一樣,這裡也是冷冷清清,筠溪將6濤從池塘邊帶過來的路上,同樣遇不到一個人,當然,這也少了有人問東問西或者產生什麼疑問,6濤倒是樂得如此,搖搖頭,6濤朝身後看了一眼,形象女孩子換衣服就是麻煩,也不知道什麼時候能搞定,說不定還要化個妝什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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