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瑈的心情變得焦躁起來,“本君總不能一直待在這裡......不行,我一刻也不能等了。”
“大君莫急。”楊牧雲走近他跟前,在他耳邊低聲說了幾句。
“這......能行得通麼?”李瑈有些躊躇。
“大君如果有疑慮的話,我們可以另想他法。”
“就依賢弟之言,”李瑈拿定了主意,“本君即刻便去準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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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師,乾清宮西暖閣,朱祁鈺剛用完膳便接著批改奏摺。
成敬在一旁看得搖頭嘆息,“皇上未免有些太勤政了,要多注意龍體啊!”
朱祁鈺頭也不抬的說道:“朕是皇帝,該做的事朕一件也不會落下,總不能什麼事都交給內閣跟司禮監,那還要朕做什麼?”
“為皇上分憂是老奴份內之事,”成敬道:“難道皇上還信不過老奴與陳閣老麼?”
朱祁鈺抬起眼簾,微微一笑,“要是朕連你們都信不過,就沒有可以倚重的人了。不過......”頓了頓道:“朕是天子,總不能成為一個擺設,對吧?”
“事必躬親的,唯有太祖皇帝與太宗皇帝,就算是先帝與太上皇在位時,也沒有皇上您現在這麼累!”
“太祖起於草莽,征戰十數年方定鼎天下。太宗一生戎馬生涯,朕如何能比?”朱祁鈺道:“先帝有三楊輔佐,自然不用心憂國事。而太上皇專倚王振,方釀土木之禍。”說著目光盯著成敬,“朕現在可不能一步踏錯,否則縱想成為太上皇第二亦不可得。”
成敬嚇了一跳,“皇上言重了,老奴可不是王振。”
朱祁鈺悠然說了一句,“你縱然想成為他,朕也不會步太上皇后塵的。”
成敬身子一顫,擦了擦額頭上的冷汗,“皇上天縱英武,任誰也矇蔽不了您。”
“是麼?”朱祁鈺唇角微微一勾,“朕交待的事你辦的如何了?”
“老奴沒有一時或忘,”成敬不敢有絲毫猶豫,“朝鮮國王李珦是答應了將那人軟禁,可現在他病重......”
“哦?”朱祁鈺眉毛挑了挑,“李珦病重?朕去年才冊封他為朝鮮國王,還不到一年吶!病得真的很重麼?”
“據剛送來的訊息,李珦怕是熬不了多久了。”
“可真是福薄啊!”朱祁鈺嘆息道:“不會是甫登大位,縱慾無度,被酒色掏空了身子吧?”
“皇上明鑑,”成敬說道:“這個李珦不喜聲色戲玩,專心性理學。而且博覽群書,文章詩詞華美,至於六藝、天文、曆象、聲律、音韻,無所不通。”
“是麼?”朱祁鈺輕笑一聲,“你對他的評價可不低啊!”
“老奴只是實話實說,”成敬又道:“不過這個李珦自幼體弱多病,所以一心向佛,不僅在他的王宮裡修建內佛堂,還對朝鮮八道所有的寺廟進行佈施供養,下面的大臣言官為此常常勸諫,可他執意不聽......”
“希望佛祖能夠保佑他渡過這一關,”朱祁鈺說道:“李珦還算是聽話,能夠深體朕意。不過......”聲音微頓,“他現在病重,國內政局由誰主持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