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讓持家掌事第二日起,蓮居的門檻便被踩爛了,其中大多是因為府裡許多不服氣的故意尋些無關緊要的小事來請示回稟,也有假借道賀之名來瞧熱鬧的。清讓喊來了管家馮籤,將一干下人聚到了一起,將各房各類事務做了分配,按照級別安排了負責人。
第二日雖安分了一些但還有故意找茬的,清讓請出家法杖責了相關的負責人,其中包括總管家馮籤。蓮居頓時清淨了不少,下人們才認識到新主子不是軟柿子,各房也收斂了許多。
夜裡,虞子琛從軍營回來就直奔了蓮居,此時清讓還在播著算盤珠子翻著賬本,時不時嘆息一聲,錦娘一直在旁服侍著,雖看不懂但也知道定是有許多爛賬。
“讓你持家,我可沒有讓你賣命,聽聞你午膳都還沒用。”虞子琛跨步進來,一身戎裝,與平日裡素衣長袍不一樣,多了一份英氣,清讓抬眼望去不得不承認這虞美人無論穿什麼都透著一股仙氣。
擱下手裡的東西,清讓上前行禮,“見過夫君。”錦娘跟在她身畔欠身。
虞子琛點點頭,走到她面前張著雙臂,清讓不自禁後退一步。錦娘戳戳清讓,意思是她作為妻子該幫著虞子琛更換衣物。
清讓心裡嘀咕臉上卻還是裝作有些害羞,上前一步幫虞子琛解著盔甲,錦娘瞧著默默退出屋子,嘴角藏著笑。
“你倒是手法靈活。”虞子琛的盔甲一向穿戴複雜,但清讓解起來似乎很輕便。
“我大哥手笨,又不喜使女婢,所以他的盔甲都是我整理。”原本心裡有些氣惱,可看到虞子琛盔甲上的縫補痕跡,不得不佩服他,雖然長得不食人間煙火但卻也是身經百戰的,“不過少帥的盔甲比我大哥的要重。”
清讓提著費勁,虞子琛一手便接了過去,“沙場刀劍無眼,要想活得久,自然要比別人承擔的重。”就像拋絲帕一樣將盔甲拋上衣架,清讓能聽到架子吱嘎的聲音。
“這盔甲能防的不過是些明刀真槍,若有暗箭怕再厚實也無用。”清讓說完才意識到自己可能多嘴了,但虞子琛卻沒有動氣反倒是瞧著她笑。
“這些賬本你先不用看了,聽說今天你杖罰了許多人,連馮籤都打了?”
“馮籤打不得?”清讓知道府中定然有些人是他的親信。
“這府裡,沒什麼人你打不得。”虞子琛給清讓吃了顆定心丸,“那日馮籤送完聘禮回來與我說你賢惠有餘但魄力不足,他定是沒料到你這個魄力不足的第一個就那他開刀。”
“少帥,馮籤與你這樣說,你為何還要與我做這場交易,你不怕我最後會讓你失望嗎?”這是清讓心裡存了許久的疑問,起初她還有些天真的以為他是賞識自己的持家為商之道,可瞧了今日的賬簿,如此不合情理的糊塗賬卻讓虞家繁華至今日,他背後定是有高人在的。
“我懷疑過,所以我雖一早得到訊息有人要在南湘境內對你不利也未及早知會雲澤,反是派了人一路暗中尾隨,當底下人來報你和雲澤返回臨蘇時我是失望的,但當我親自前往卻聽雲澤說出事情真相,你一介女子有如此的膽魄,也有能同時躲過我線人和敵人的機智,我便堅信這場交易我不會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