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君倒也不惱,又轉到少嬉面前,說:“只是可惜啊,誰讓你偏偏是那株梧桐樹的靈果所化,又偏偏,恰巧生成了女兒身。這是上天註定,註定你是為了苓兒所生,註定,會成為她復活的容器。”
“不,我不是為了任何人而生的,我是我自己,只做我自己。”少嬉憤而抬頭,“你做了這麼多,又是苦心孤詣將鮫珠留在我的身邊,還不惜以謊言矇騙帝君,為的,就只是想要用我來複活她?”
“確然不假。”魔君倒是答得乾脆。
“那你可知我師傅已經回來了,他絕不會袖手旁觀,眼睜睜看著你犧牲我。棲梧也不會。”少嬉明眸圓睜,恨恨道,“還有九重天。若是帝君發現你所說的皆是謊言,他不會放過你的,更不會放過這些助紂為虐的人。”
少嬉睜著眸子,目光一一掃過祭壇之下所有的魔眾,恨意驟生:“你,還有你們在場所有的人,你們殘害生靈,也必將死在生靈手下,不入輪迴,魂魄盡消。”
“好大的口氣!”赤狼性子急,一聽這話瞬間被點燃,“你如今落在我們的手上,先死的,恐怕是你自己吧。”
“我死又何懼,怕是死的,可不只是我一個人吧。”少嬉面色清冷,反而冷靜了下來。
魔君面色有所動容,他逼近少嬉,目光如炬將她上下寸寸打量,最後,定格在那雙尤為璀璨的雙眼上。
魔君微勾唇角,道:“看來你已經見過她了。她還安然無恙,這便夠了。”
“鮫珠已經碎了,女媧石也快破裂,那縷魂魄也撐不了多久。既然魔君能夠看出她就在我的眼睛裡,便該知道,我若死了,她也會死。魔君確定還要這麼做嗎?”少嬉正視魔君,以為拿捏住了他的把柄,此刻也只能放手一搏。
魔君確然有一剎那的猶豫,但不過轉瞬,又消失無影。
少嬉心裡忐忑,道:“你做了這麼多無非就是想要復活你妻子,如果她有危險,你總不能置她於不顧吧。”
“這些話,是苓兒教你說的嗎?”魔君墨瞳微眯,盯著少嬉問。
少嬉心幾乎跳漏一拍,下意識避過他的目光:“我、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
“她真的很瞭解我,所以也知道如何說能夠讓我心軟。可惜,”魔君搖搖頭,“我已經等得太久了,實在不想再等下去。”
魔君轉身,手臂一揮,祭壇周遭的火焰“唰”地竄起更高的火苗。霎時間黑霧席捲,團團將整個祭壇包圍。
少嬉大驚失色,不斷地掙扎著想要掙脫腕上的束縛,但只讓那被施了術法的繩索所收越緊。少嬉恐懼驟升,卻忽覺心臟被人狠狠攥住,有什麼東西想要破體而出。
“啊”
少嬉痛苦萬分,額上已沁出層細細密密的汗珠,臉色刷的變得慘白,嘴唇也頓時失了眼色。
天空一道金光垂直劈下,那光打在少嬉面前,生生將魔君的術法從中斷掉。魔君後退數步,仰望天際,道:“來得可真快啊!”
少嬉已經沒有了氣力,虛弱地垂著頭,呼吸也跟著弱了兩分。但她瞧得分明,見到來人,心中雖是歡喜,可張了口,卻沒有力
氣能夠喊出來。
“少嬉!”司命亟亟奔過來。那廂,非言施法解了少嬉晚上束縛的繩索,少嬉身子一軟,司命忙將她抱在懷中。
棲梧也趕緊過來,先是將靈力以掌心源源傳進少嬉體內,待到少嬉臉頰慢慢轉變紅潤了,才鬆了口氣。
“少嬉怎麼樣?”非言將眾人護在後頭,與魔君正面對峙,心中卻放心不下少嬉安危。
棲梧起身走了過去,與他站在一處:“放心。只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