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年的九門叱吒應天,所有黑灰色的產業都有沾染,甚至和勳貴乃至部分皇族都有合作,為其包庇大開綠燈。
所以九門的收入已經不能用可觀來形容了,而是達到了一個相當恐怖的數字。
而作為九門之主的俞詔森,更是享受著權利揮霍著金錢,他上交給王笑違的錢財,不過只是利潤的九牛一毛而已。
饒是這樣,他所貢獻的錢財依然養活了大半的丐幫中人。
當然了,丐幫大多是窮苦出身,所花銷的錢財本就不多,但身為天下第一大幫,幫眾人口可不在少數,能養活那麼多人,也足見九門的生意是多麼暴利了。
其實俞詔森在應天府究竟做了些什麼生意,王笑違是不知道的,他作為整個丐幫的“大管家”,每天所管轄的事物多且繁雜,這也讓他根本無法細細琢磨這些錢財的來路。
後來九門被張輅所滅,丐幫沒了大半進項,王笑違自然要親身前往金陵城調查一下狀況。
在見到了偷摸來到青苔莊的俞詔森之後,王笑違自然安排人好生照料俞詔森,在他看來,俞詔森就跟個寶貝一般,儘管俞詔森全身上下筋脈盡斷,此後活著也跟廢人沒什麼區別,但只要還有一口氣,就算是九門都沒了,但那條隱形的商業線便不會消失,將來依舊有重新開張的機會。
他王笑違雖然號稱九袋金銀,可他身上掛著的那九個袋子裡,根本無法變出金山銀山來,所以後面錦衣衛找上門的時候,王笑違依舊力主保護俞詔森。
九門的事情極為隱秘,根本就沒多少人知道,即便徐昊源早早被立為了丐幫未來的幫主,她對這些事情也不甚清楚。
在她的主觀意識中,義父必是正義的一方,而名義上歸義父所管的九門,自然也該是正義的才對。
可徐昊源萬萬沒想到,今日竟從韓沁嘴裡聽到這些話。
若是韓沁的這番話只在沒人的地方對她一個人說,那徐昊源自然不屑一顧。
可這番話是當著天下英雄的面說出來的,這無異於往早已死去的義父身上潑髒水,這是徐昊源萬萬不能接受的,而且韓沁所說的這些話,她更是一個字都不信。
“這天下誰人不知我義父胸懷四海義字當先?他手下的九門自不可做你口中所說的那些事情,你這是汙衊!”
徐昊源用打狗棒指著韓沁,厲聲譴責道。
韓沁怡然不懼,只是輕輕看了看徐昊源,說道:“我敢發誓,我所說之事皆是事實,如有半句謊言,甘願天打雷劈!”
聽韓沁如此一說,徐昊源如何能忍?江湖人是講道理的,但很多時候道理講不通,手中的兵器便成了道理所在。
徐昊源怒喝一聲,直接抄起手中的打狗棒,直接朝著韓沁的頭頂砸去,她容不得任何人說義父有任何的不是之處。
韓沁在金陵城已經算是無法無天的人物,可現在當著天下群雄的面,她也沒有料到徐昊源會忽然暴起,她沒有防備,愣愣地看著打狗棒離自己越來越近。
就連一旁的通一都嚇得直接捂住了自己的眼睛。
只聽“嘭”的一聲悶響,現場陷入了短暫的安靜。
通一抬起捂住眼睛的手,悄悄朝著韓沁那邊看去。
鮮血迸濺的情形並未發生,韓沁什麼事都沒有,再仔細一看,卻發現張輅已經站在了韓沁的身前,他以自己的肩膀,抵住了打狗棒。
時至今日,張輅自己都已經鬧不清楚,在自己的心中,到底是韓沁重要還是徐昊源重要,但關鍵時刻卻不容他多想,他直接閃身而出護住了韓沁,但同樣的,他對徐昊源也下不去手,便只能選擇以自己的血肉之軀,硬生生擋下了這一擊。
雖然剛剛徐昊源在暴怒之下出手,沒來得及呼叫體內所有的內力,但這一擊的力道也絕不算小,張輅承受這一擊,骨頭怕是已經斷了。
徐昊源臉上有些錯愕,她似是不明白為何張輅會上前護住韓沁。
張輅沒有說話,只是眼神之中有痛苦,亦有幾年來對徐昊源的神情。
徐昊源撤回了打狗棒,只是輕輕問了一句:“為什麼?”
這一句是在問張輅,但也是在問她自己,拋開其他不說,徐昊源對張輅是有情的,在張輅身上,自有那些江湖人所不具備的貴族氣質,但又不會像那些真正的勳貴一般,帶有有色眼鏡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