鬱通凡點了點頭,道:“能成為錦衣衛都指揮使,你小子的智計果然不凡。”
張輅擺了擺手,謙虛地說道:“都是過去式了。”
鬱通凡眯了眯眼睛,又問:“鎮海樓的事,紅姑的死?”
張輅趕忙開口說道:“二師兄,天地良心啊,我打內心也是十分敬重紅姑的,當初在鎮海樓咱們說得也都極為清楚了,朝廷當時給我的指令就是讓鎮海樓解散,在倭寇已經消滅殆盡的情況下,這無論對朝廷還是對鎮海樓都是最好的選擇,我哪會輕易傷害紅姑?再說了,朝廷就算想要紅姑的命,大可隨意派些軍隊就是了,哪用弄得如此麻煩?鎮海樓和朝廷可完全不是一個體量。”
鬱通凡卻搖了搖頭,“不,朝廷若是派出兵馬,自可很輕易擊破鎮海樓,但鎮海樓在牟平日久,又抵禦了那麼長時間的倭寇,在當地百姓心中,自是認為鎮海樓比朝廷安全可靠,若朝廷的兵馬攻擊了鎮海樓,那無異於有卸磨殺驢之嫌,朝廷的聲望也會瞬時跌落,但凡皇帝聰明些,都不會做此選擇。按說咱們是師兄弟,我該信你才是,但這件事,我一定會搞清楚,就算你不知情,但朝廷必然在其中扮演了極為不光彩的角色。”
張輅沒想到二師兄居然也有如此智慧,他朝著鬱通凡再次拱手,開口說道:“二師兄放心,紅姑的死,我也會查清楚的,這件事,我自會給二師兄一個交代。”
鬱通凡輕輕點了點頭,“你要記住,我之間就說過了,哪怕我們是師兄弟,若紅姑的死真跟你有關,那我也定不會手軟!”
沒等張輅再說什麼,鬱通凡便很快退到了後面,他還有很多話要跟楚奚瑤和於錦紹說,至少也要讓二人壓制心中的怒火與悲傷,先應對眼前的局面再說。
殷通逸在一旁輕輕搖了搖頭,再次上了張輅一個暴慄,同時嘴裡還說道:“你小子真是不讓人省心。”
張輅一臉無辜地揉了揉腦袋。
殷通逸又道:“看你小子這副模樣我就來氣,別的事情我不管,但通一那裡,你卻不能辜負了。”
張輅一邊揉著腦袋,一邊看向了不遠處依舊氣鼓鼓的通一。
很顯然,因為跟徐昊源的那一抱,通一現在都還在生氣。
這個時候通一也朝著張輅瞟了一眼,那現場的氣氛,尷尬的讓張輅恨不得立刻鑽到地縫裡去。
好在下山的路已經走完了,這也使得張輅不必再面對這份尷尬。
到了鎮子中,發現凡是留在這裡的江湖弟子都是一副如臨大敵的模樣。
張輅等人朝著鎮子外面看去,自看到了那無邊無際的朝廷兵馬。
而最為可怕的,便是在鎮子外面立了一根旗杆,旗杆之上綁著的正是敗給李通陽,接受不了這個事實,發瘋跑下山的唐景寒。
而此刻的唐景寒被綁在旗杆之上,全身上下插滿了箭矢,顯然是已經斷氣多時了。
可他身上的血,此刻還未流盡,不時還會有血液順著箭矢緩慢低落在地面之上,那一下下,無一不在敲打著在場江湖中人的心。
張輅知道,朝廷兵馬如此做,就是要殺雞儆猴,要所有膽敢反抗的江湖人膽寒。
當一個人陷入了對死亡的恐懼時,那身上再高深的武功,也發揮不出幾成。
現場不少人看著唐景寒的屍體,已經想象到了自己會面對怎樣的待遇,再看鎮子外面那些披掛整齊的兵馬,不少人已經嚇得腿肚子轉筋。
江湖人士即便武功再怎麼高,面對如此戰陣,也難免會心生膽怯。
而這些江湖人之中,能做到毫無膽怯的,也僅有為數不多的幾個而已。
“這些朝廷的兵馬看上去戰力不錯,待我先上去殺他個來回,品一品這朝廷的兵馬到底是些什麼成色。”
周通堯一邊興奮地說著,一邊捋了捋自己的袖子,彷彿下一個就要上去幹架一般。
旁邊有不少江湖人趕忙將周通堯攔下,其中一人說道:“週三俠,咱們還是從長計議為好,貿然衝出去,怕是會壞了大事,小不忍則亂大謀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