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元璋也是仔細瞅了瞅袁凱,便開口說道:「想必也是有事,讓他過來吧。」
袁凱被放行,他走到近前,卻是看都不看張輅一眼,而是直接跪在朱元璋面前說道:「臣督察院御史袁凱,有事起奏。」
朱元璋擺了擺手,道:「不急,先上船。」
三人到了甲板之上,冷風拂面,多少有些涼意,張輅也是適時地拿過披風給朱元璋披上。
朱元璋緊了緊披風,似乎怒氣還未消去,開口道:「自打當了這皇帝,卻也多了不少苦難,你看看這些個侍衛,總是拿什麼朕的安危說
事,真讓人不勝其煩。」
張輅則說道:「您可別生氣了,剛剛那侍衛也是好意。」
朱元璋點頭,「若不是知道他是好意,朕早就處罰他了,在玄武湖能有什麼危險,再說朕身旁不是還有你小子嗎。」
張輅挺了挺胸膛,道:「您這話沒毛病,不是微臣吹牛,真要遇到賊人,您身邊這些禁衛絕對沒微臣能打。只要我在,定保陛下無虞。」
張輅之所以敢如此篤定,就是覺得朱元璋一定還有武力高強的暗衛隱藏在暗處,詹士府都有賈贇仝和孫其月兩個行走,朱元璋身旁不可能沒有這樣的高手。
朱元璋點了點頭,看著張輅很是認真地問道:「若是真遇到危險,你小子一定會保護朕吧?」
這不正是在皇帝面前表忠心的機會嗎,張輅怎麼可能不抓住?他站直了身子,用右手捶了捶自己胸口,道:「陛下您放心便是。」
袁凱將這些經過看在眼裡,只覺得張輅是個趨炎附勢的小人。
朱元璋笑著點了點頭便不再理會張輅,而是獨自去到了船頭之處,沒有人知道他心中到底想些什麼。
過了片刻,朱元璋這才朝著袁凱問道:「你找朕有什麼事?」
袁凱鄭重地跪在了地上,開口說道:「陛下,臣昨日見過了宣國公,今日又參與審理了李存義,恕臣直言,臣覺得宣國公並無背叛陛下之意,然陛下不曾親自審理,臣怕陛下會聽信了小人的讒言,忠女幹不分,是非不辨,屆時處罰了於國有功的老臣,勢必人心生嫌,於國實在不利。」
張輅尷尬地摸了摸自己鼻子,自己恐怕就是袁凱口中進了讒言的小人吧?
朱元璋聽了也是哈哈一笑,看著張輅說道:「俺就說你小子一臉女幹相,看看,這不就讓人當成了小人?」
跪在甲板上的袁凱不解其意,趕忙說道:「陛下休要被他矇騙,張輅在宣國公府可是跋扈的很,他跟宣國公的兩個孫子有嫌隙,臣怕他會藉此機會誣陷宣國公。依臣來看,張輅此人是個十足的女幹臣!」
這下張輅更覺得尷尬了,朱元璋更是笑得眼淚都流了出來,緩和了好久,朱元璋這才說道:「俺若是不辨是非,那不也成了昏聵之君?你別看俺年紀大了,可這腦子卻是精明得很,好人壞人還是分得清的,案子的始末張輅都跟俺彙報了,俺免了李善長的罪責,只令其一家閉門思過。」
袁凱抬起頭來,趕忙問道:「此言當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