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的阿依終於表現出了一絲慌亂,說道:“奴婢不懂大人在說什麼。”
張輅向著阿依的方向走了兩步,阿依也不自覺地退了兩步。
只聽張輅繼續問道:“你最近一直在服用安胎藥啊,說說吧,你肚子裡的孩子到底是誰的?”
聽了這話,阿依似乎是被抽走了全身的力氣,直接跌坐在地上,她雙手不自覺地捂在自己肚子上,故作狠厲地說道:“大人胡說什麼!奴婢肚子裡哪有什麼孩子!”
阿依的嫌疑很大,但張輅卻沒有繼續盤問,阿依已經慌了,她若有什麼馬腳,早晚會露出來。再說張輅也不想逼問過甚,他生怕阿依被逼急了來個一頭撞牆咬舌自盡什麼的,到時候一屍兩命,張輅難免心中自責。
張輅舍了阿依,轉頭進入了傳出慘叫的房間。他擠過人群,在房間的正中間看到一人仰面躺在地上,一旁的高海永探了探這人鼻息,又摸了摸頸部脈搏,說道:“人已經死了。”
張輅上前,發現死者居然是陪著傅讓上廁所的雜役。之前已經見過平涼侯夫人的慘烈死狀,如今再見到死人,他已經不怎麼畏懼。
張輅仔細看了看,並未在死者身前發現傷口,他將屍體翻轉過來,在死者的後心發現了一處致命傷,另外在死者背後還壓著兩塊磚頭,如今已經被鮮血染成了紅色。
高海永仔細看了看死者傷口,對著張輅說道:“死者後心被利器所傷,直刺心臟,一擊斃命!”
在這個當口,傅讓提著褲子擠進了屋裡,“發生了何事?本少爺剛剛在如廁就聽到一聲慘叫!”
傅讓一邊說著一邊看向死者,他愣了片刻,說道:“這不是剛帶我如廁的雜役麼?怎麼死在了這裡?”
侯府老管家也進了屋子,他朝著傅讓質問道:“怎麼死在了這裡?這話老奴倒是想問問傅三少爺!你說想如廁,老奴好心找人帶你如廁,可你怎能無緣無故將人打殺了?就算是這人有哪裡惹得三少爺不快,三少爺說一聲就是,怎可私自殺人?打狗也需看主人吧?三少爺這是把我平涼侯府的臉往地裡踩啊!”
傅讓解釋道:“不是我,真不是我!”
“不是你還能是誰?”平涼侯一邊說著,一邊從人群中走了進來。他先是看了看死者,又看了傅讓,繼續說道:“金陵城中誰不知老夫與傅友德不和?只是老夫如何都想不到,傅友德這老匹夫的兒子居然會跑到平涼侯府殺人!據老夫所知,你們傅家男子都會隨身攜帶一柄匕首,以作家族信物徽章。”
聽平涼侯如此說,老管家一把拽著傅讓的前襟,從他懷中搜出了一把匕首。
老管家瞪了瞪傅讓,將匕首舉起,說道:“還說不是你!如今連兇器都已找到!人贓俱獲!你還有什麼可說的?”
傅讓滿打滿算還不到二十歲,他人生中還是第一次遇到這種事,除了一再回答:“不是我!”便再也無法做出任何有力的解釋。
平涼侯則是一副震怒的表情,道:“老夫早就覺得奇怪,你家離著我府上不算近,你為何比官差來得都早,想必行兇之人就是你吧?你連我家雜役都不放過!我夫人也定然是被你所殺,今日老夫便要為亡妻報仇!”
平涼侯說著便舉拳向著傅讓衝去,而傅讓卻早已慌亂得失去了抵抗能力,卻在這個當口,丫鬟阿依從人群裡竄了出來,擋在傅讓身前道:“不要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