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亦鳴與妘真真繞著整片小紅松林轉了一圈。
奇怪的是,那股子屬於《太一長生訣》感應始終強烈,但他卻始終未能找到感應中最強烈的那一點。不僅紅松林附近如此,連搜尋範圍擴大了好幾倍,也依然是毫無頭緒。
“要不要叫人把那劉曉冉找來看看?”找了一陣,妘真真很明顯有些焦躁:“你的感應到底行不行,光有雷聲不見下雨!別等他們下面打完了,這兒還一點進展都沒有……”
“附近沒有他形容的兩棵歪脖子樹。”姬亦鳴沉吟片刻,輕輕搖了搖頭:“事實上我認為他當時見到這場景有幻覺的成分,看著天長山上植物風貌,幾乎都是成片的松葉林。枝繁葉茂樹幹高聳,出現歪脖子樹的可能性很低。”
“那你說,接下來怎麼辦?”
姬亦鳴目光投向白雪皚皚的高高峰頂,眼內流露出思索之色:“雖然此地感應最強烈,小幽也留了線索,但我總感覺峰頂之上可能還有更多的痕跡。”
“感應?”
“不,隨便猜的。”
妘真真有些無語地看了他一眼懶得繼續吐槽,依言跟著姬亦鳴向峰頂攀爬。
不知道什麼時候開始,天空中飄起了細碎如粉末般小雪。原本就低至零下十幾度的氣溫又下降些許,只是對穿著潛龍淵定製登山服的兩人而言並沒有太大影響,短短十幾分鍾內就如猿猴般跨越剩下兩三百米距離,到達了這座綏芬河市最高峰的山頂。
山頂空曠處北風凜冽,長滿山坡的針葉林到了此處再無任何蹤跡,只有覆蓋著厚厚積雪的嶙峋巨石,和一座不知道什麼年代建造的古舊小木亭。
妘真真撣去身上積雪走進亭內,先朝山下望了片刻:“好像打完了,就不知道把刑兵徹底打殘沒有。以贏老大的性子雖然未必趕盡殺絕,但至少能讓他們老實好幾年不敢再出來活動吧……”
同樣走入木亭內的姬亦鳴未接話,只是朝四周掃視了圈,經脈中《太一長生訣》內息瘋狂運轉,那股玄之又玄的靈覺在刻意控制下被撐至最大。
峰頂的感覺讓他很奇怪。
“感應似乎比紅松林要稍微弱一些,但好像又隨著時間在一點點增強。”他眉頭微皺,手指在木亭未被積雪覆蓋的欄杆處輕輕拂過:“你有沒有發現,這些木頭的質地和那片紅松林很像?”
妘真真仔細看了眼,雖然點頭同意卻用更古怪的目光轉向他:“那又如何,山頂建亭子就近取材不是很正常麼?”
“我不是指這個。”姬亦鳴敲了敲欄杆和亭子中央合抱粗的木柱,又把目光轉向地面:“雖然弄不清楚亭子建造年代,但看這些欄杆和柱子至少不是近代產物吧?”
“唔,看木雕風格和風化程度就知道。”妘真真微微點頭:“大約明末清初吧,後期肯定經過修葺,不然很難維護成現在這個樣子。”
“看痕跡就算有修葺也不會太多。正常來說,這種小木亭最容易損壞的應該是頂蓋和周圍欄杆,但這麼多年過去你可看到有太多損壞?”
妘真真依言檢查了下,挺認同地點頭:“確實沒多少損毀,不過此處自明以後除了幾個女真部落和朝鮮族爭鋒之外,就甚少戰亂。當年建造的木亭能儲存下來也不算奇怪——你到底想說什麼。”
“我想說的是既然欄杆木柱都未損壞,天長山又不緊挨著綏芬河市,而且山路崎嶇難走應該很少人攀登,那為什麼地板……”他拿足尖點了點:“被換成水泥的了?”
妘真真這才注意到腳下,眼內異芒閃過:“澆築時間很短,可能還不到半個月!”
“所以……”
原本一直對姬亦鳴判斷不太信任的她,終於抬起頭正色看了前者一眼:“跟那片紅松林上刻字時間相差無幾,所以連這片水泥基座也是姜芷幽安排澆築的?”
“秘密,或許就在這基座底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