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獄本不該有惡魔。
因為惡魔都活在人間。
“嘩啦啦!”一盆冰冷刺骨的涼水潑來,冰水寖在我的身上,水珠順從我的每寸面板滑落,我已經不知道這是第幾次了。
他們呵呵呵的嘲笑,對於我這樣的人,被抓到只有兩種結果,第一種是直接了斷,顯然他們並不想這麼做,第二種就是慘無人道的折磨,是的,對於朱尼亞市的護衛隊來說,我成了他們的頭號公敵,是不可能以國際法來審判我的,等著我的,只有不停的折磨,直到死亡。
自從邊境線被俘虜以後,我被他們揍的不成人樣,眼睛腫的連路都看不清,臉就更不用提,現在只有一絲神智掉在腦海而已,跟死人相比,我只是多了口氣。
我本以為他們會痛快的解決我,那樣我就不用受很多罪,因為我不想用最後一絲清醒去記恨每一個人,不想用最後一絲清醒去恐懼和絕望,更不想用最後一絲清醒來面對現實。
我被他們倒掛在一個院子裡,已經三天了,他們把我扒了個精光,用鐵鏈扣死我的右腳,就像綁個肉豬那樣,就這樣把我涼在太陽底下。
然後來往的人都能一眼看見我。
我應該還在朱尼亞市,這座營地是護衛隊的地盤,從建築房屋和風格來看,位置或許處於城市的邊緣地帶,他們是護衛隊,也算是駐守部隊,人數雖然不多,但這裡容納一個滿編的連隊應該是多多有餘。
所以這座營地裡,至少得有八幾十人,到一百來多不等。
這些大頭兵來來往往,都像我發出嘲笑和挑釁,以及拳腳相加,所以剛才潑冷水的那位仁兄,已經算是很仁義了,因為還有一些人,很喜歡用刀鞭在我的身上試探威力,剛開始的時候,我還會疼痛和尖叫,到最後,我被打的麻木和沒力氣喊疼了,他們仍舊肆意妄為,想怎麼打就怎麼打,像怎麼玩就怎麼玩,我就是一塊肉豬,沒有任何尊嚴可講。
是的,這並不誇張,很多人都害怕死亡,但比起死亡還更恐懼的,那就是無盡的折磨和冰冷。
根據日內瓦公約,我這種人是不受保護的,哪怕是執行上有失人道,但那些政客也並不關心,所以對外宣稱只是擊斃了作亂份子,卻沒有人會知道,我依舊被他們掛在這裡活活的折磨。
他們非常聰明,不用普通那套審訊室來對待我,因為我已經沒有任何審訊價值了,我說不出是誰指示我們來的,福克這個名字顯然不夠響,所以他們不以為然。
認為我只是一個被丟棄的炮灰而已,不過即使如此,他們也不會對我善良,只需要保證我提著口氣,不生不死,每天都受盡折磨和侮辱,他們要以我來立威,同時給那些菜鳥大頭兵們打打氣,讓他們路過的時候來看看,看看這些恐怖分子也不是無所不能。
我就活活的成了一個標靶。
一個沒有尊嚴的標靶。
早晨9點鐘左右,一道強烈的陽光射來,迷糊中,我努力的想要看清,奈何我每次想睜眼時,眼皮子總是很疼,眼淚和鮮血隨即就來,滑落在我的額頭上,頭髮上,凝固了一遍又一遍。
我已經三天沒吃東西了,體內一絲力氣都提不上來,夜裡冷風吹來時,我渾身上下就像處在冰窖裡,沒有一寸肉體能感覺到是我自己的。
每當冷風吹過,我總會模模糊糊的醒來,前一幕我好像看見了許多場面,有陽光,有溫暖,我夢見了很多好吃的食物,夢見了我躺在一張柔軟既溫暖的空間。
我不知道我這是怎麼了,我不知道是不是別人說的迴光返照,或者是神志不清了,我是不是要死了,因為最後我看見了自己的靈魂,他就從這具被倒掛的肉體裡穿出來,站在地面上沒有回眸一眼,東方,那個方向是我的家,靈魂順著那個方向飄去。
然後好像一切都變的模糊不清,每次總是這個時候,不是被冷風吹醒,就是被那些該死大頭兵折磨得醒過來,總能提醒我還活著,而且折磨才剛開始,這才是一遍又一遍的現實。
福克那個混蛋拋棄了我,凱瑟琳和56也拋棄了我,所有人都拋棄了我,我知道,沒有人會來救我的,這該死的神智也總是這樣提醒我,如果我不夠清醒,我就不會去想這些東西,那麼我就不會覺得痛苦和害怕。
即便是涼在這裡,可我終究也只是一個毛孩子,我沒有強大到內心不被外界干擾,這些大頭兵就像遊樂園裡訓練寵物一樣,時不時的對我實驗各種武器和技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