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連幾天,那些大頭兵沒有來打擾我,給我送的飯菜,也只是一些沒有任何油水的殘渣剩飯,不過這已經足夠了。
說起來,我真的要好好感謝妮婭,這一切全都是她的功勞,如果她不是出於憐憫,或許我早就死了。
不過近來兩天我沒怎麼睡覺,應該說我根本睡不著,我似乎陷入了一場夢境,零零碎碎的場景,總是在我眼前閃現。
說實話,我非常討厭這種感覺,因為很多時候我覺得它很真實,甚至我都以為我處在當時了,可是當我努力的認清了以後,我會很痛苦,帶著眼淚和血水咆哮,崩潰。
而我還不敢哭出聲音,因為那樣會驚動外面那些大頭兵,到時候,他們會給我一頓好打,甚至把我拖出去扒光。
但這種夢幻的場景,越來越讓我分不清真假,越來越讓我模糊不清,沒錯,於是我又開始萌生了自我了斷的想法。
深夜裡,我再次被那些七七八八的場景,從夢中拉扯醒來。
我捧著腦袋,低沉的冷溫讓我縮成一團,漆黑的空間,牆壁的月光,冰冷的鐵欄,這些都在提醒我仍舊被關在這裡,像條狗那樣等著不知道什麼時候才來的死亡。
我陷入沉思!
我陷入了精神崩潰。
滿腦的焦慮和極端襲來腦海,我對此沒有任何準備,也沒有任何計劃。
我現在所經歷的,只不過是大多數戰爭俘虜會經歷的過程,但他們卻能享受人道主義的日內瓦公約,就算有些人不願意執行,但也會給他們一個痛快。
那種感受不到痛苦的死亡,比起無休止的猜測和焦慮,一定好的很多。
所以,我突然不想活在這個悲催的世界了,我認為它沒有什麼好留戀的,到處都充滿謊言和欺騙,到處都充滿黑暗和血腥。
我生來本就孤獨!
上帝不該如此捉弄我的。
說真的,我不想再孤獨下去了,也不想再一遍遍的崩潰和絕望,不想在讓我的每一秒鐘,都處在高度緊張和焦慮的狀態。
是的,我不能選擇生,難道我還不能選擇死嗎?如果真有上帝這東西,老子就親自去問候問候他老人家。
這不需要勇氣,只需要一個念頭足以,我心已定,眼睛裡盯著的只有對面的牆壁,我並不知道一頭撞過去能不能自我了斷,但我沒有別的辦法。
把心一橫,連句話都不想留,牆壁上重重的傳來“邦”的一聲,帶著不甘與苦難,剎那間,我用的額頭狠狠的砸過去。
外面聽到動靜,房門立刻被推開,登時衝進來了兩個大頭兵,看見我倒在一旁,手電一照,額頭上冒出一團血絲,然後再看向那牆壁上,那裡也有一團,給他倆都看愣住了。
前一瞬,我的腦海裡似乎看見了一陣火花閃現,但根本不等我有反應,眼前就變黑暗的一片了,至於我成什麼樣子已經不重要了,我想我應該成功了。
“怎麼辦?要不要去報告給長官?”其中一個士兵先開口說話,然而另外一個卻沒有回答,而是先開啟鐵門,走進來確認我死透了沒有。
他蹲下來,伸出手來在我鼻子上試探,又摸了摸我的脖子,血管和呼吸都是正常的,說起來,我的命還真是硬。
拋開現在的這種行為不談,如果是普通少年被他們這樣折磨,估計早就歇菜了,當然,體質很重要,但命硬也很重要。
難怪天煞孤星都是些百年孤獨。
看來上帝並不接待我,至於死神,我估計他老人家也不想跟我打交道。
就這樣,這兩個愣頭青士兵看了我幾秒鐘,嘴裡還不屑的罵道:“這個小混蛋!命還真他孃的硬,這樣都不死。走吧,不用管他……”罵罵咧咧的,他們就出去了。
本來我的生死對他們來說都不重要,為了不破壞護衛隊的形象,他們早就巴不得我死了,只是那個長官要留著我活活的折磨,因此這些愣頭青也沒有辦法。
要不然他們早就把我弄死了,然後拉出去隨便找個地方埋了,這事也就完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