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羽兒三人愣了一瞬,一上午的功夫盡忙去了,竟也忘了打聽些個訊息,昨兒回來的時候沒見院子裡有什麼女主子,她們便以為大爺二爺此次出門沒帶什麼家室,如此也不消得她們早上去奉茶立規矩,誰道這女主人便找上門兒來了。
見屋裡的人對這位夫人都畢恭畢敬甚至是含著些敬畏的,便也約莫知道這位應該是大爺或是二爺的正房太太了,三人心中且緊緊的提著,生怕夫人看不慣她們,且趕緊也跟著跪了去。
“奴陸蘭、陸芝、小羽兒見過夫人,夫人萬福,奴沒規矩,不知夫人在此,沒能依著規矩給夫人請安是奴的不是,還請夫人勿怪,奴即刻便依著規矩好好伺候夫人。”
年甜恬笑了笑,倒也不知是她這女扮男裝的本事厲害,還是說仨人忒眼拙了些,她不過是換了身打扮便認不出了,如此戰戰兢兢的,瞧著一個個的竟比對著她做二爺的時候還緊張呢。
“且都起身吧,此地不是說話的地方,聽聞你們於烹飪煮茶上很是得手,不若請本夫人去你們那兒坐坐?”
年甜恬這會子也只管捏著大夫人的架子說話,三人戰戰兢兢的起身了,無一人敢抬頭直視了年甜恬,唯低頭回話,雖是瞧著唯唯諾諾些了,可到底是經過教養的孩子,氣度規矩上皆是不差,回話也利索。
且由陸蘭帶路,請年甜恬去了廂房,小羽兒取水,陸芝淨手燙了茶碗,坐在一旁準備撫琴,末了萬事俱備了,陸蘭便告罪一聲兒,坐在年甜恬的正對面,開始取盞沏茶。
並非是一般直接把水衝進茶碗中泡出兩泡,年甜恬瞧著陸蘭的一雙小手,竟是把茶盞都能玩出花來,時而茶碗茶蓋相撞發出清脆的響聲也並不叫人覺得突兀,而是同陸芝的琴音相輔相成。
且倒了些煮好的熱水進去,許是水太熱的緣故,陸蘭的指尖便也很快染上了豔豔的紅,且襯著手指的白皙,更是漂亮了,像是一塊兒染了硃砂色的玉一般,再沿著陸蘭的手臂往上瞧,小姑娘雙肩平齊,脖頸白皙細長,臉蛋兒還帶著介於孩子和成年女子之間的一種青澀和柔和,額角豐滿眉細長,嫣然一笑動人心。
如此瞧著,不僅是視覺上的享受,更是視聽雙重的盛宴,年甜恬便是身為女子,都止不住的被眼前的小姑娘吸引著,一時間竟覺得兩千多兩的銀子沒白花。
他若是男子,若是再花心些,定然把持不住本心,只想著如何沉溺在這溫柔鄉中了,只想著如何得了更多這樣的可人兒。
然而這可不是權貴隨意買賣人口,踐踏百姓尊嚴的理由,若說這些姑娘們有多少是自願學這些伺候的人的本事的,只怕沒有一個。
年甜恬心中微嘆,忍著想繼續看下去的念想,忽地攥住了陸蘭的手腕子:“這茶不沏也罷,指尖都燙成這樣了,我吃這茶必然也不香。”
這一打岔,陸蘭猛得一顫,手上還燙著的茶盞當即掉落在地,且聽那清脆的一聲兒,隨即也叫一旁的陸芝和小羽兒嚇得不輕,緊忙跪了下去,不住的求著夫人原諒。
“且都是奴的不是,還請夫人再給奴一次機會,奴必是叫您開懷了去。”
且瞧著跪在地上的仨人,年甜恬只覺頭痛,這夫人的身份不裝也罷,只管抬著陸蘭的下巴,讓人好好瞧瞧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