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聽富靈阿此般處事,說話亦條理清晰,還知道冷靜自持知道自保,四爺心裡無不為富靈阿驕傲的,可見這孩子平日裡也沒少上心,是個極好的。
對著富靈阿的愧疚,四爺豈肯,只管拉著富靈阿的手好生哄著些:“好孩子,你做得極對,莫愧疚什麼,甭管是你這般年紀還是長大了,且都得先得了自保再說辦差的事兒,一時衝動不打緊,若真傷了或是怎得,豈不是叫阿瑪和你額娘難過?”
“你這般年紀能冷靜自持,能想到這麼多深層的事兒,阿瑪和你額娘已然很是為你驕傲了,正如你所言,你莊皇叔和你二舅皆是極可信之人,若是阿瑪沒見過他們在廣州辦差,許是聽了你的話還得懷疑些個。”
“可去年阿瑪和你額娘在廣州停留數日,見過了他們的本事,亦見了他們的盡心盡力,此事便更是該懷疑那莫名賄賂你的人才是。”
“只是這事兒才剛露苗頭,還不可大張旗鼓的叫人搜查抓人,亦不知他們到底賄賂了多少人,做了多少準備,故而還得徐徐圖之,既是不可打草驚蛇,便也須得你穩著些,此廣州之行你是必去不可了,阿瑪且問你,你怕不怕?明年再去,只怕少不得要見了血。”
富靈阿當即便跪,脊樑挺得直直的,巴不得這會子便去幫阿瑪辦差,他身為皇子斷沒有隻享受的理兒,合該為大清做貢獻,為家國有站出來的決心,他們愛新覺羅家的子弟,合該就是為保衛大清而生的。
“兒臣不怕!阿瑪但凡能用得著兒子的只管叫兒子去,兒子不說一個不字,說得直白些兒子從小長大,這吃穿住行哪一樣不是國庫的銀子,國庫的銀子哪一個不是百姓辛辛苦苦交上來的稅銀。”
“和平時兒臣享榮華富貴,眼下有事兒,合該有人站出來為百姓,為大清做事了,兒子當仁不讓,額娘曾說過,若大清是一個枝繁葉茂的大樹,那阿瑪便是最上頭尋光的枝葉,文武大臣便是支撐大樹的枝幹,而百姓便是紮根土地的根莖。”
“根莖雖是深埋土地中,沒樹幹堅實,亦沒龐大的樹冠顯眼偉岸,可若無根莖深深紮根,汲取大地營養供養著樹幹和樹冠,那這棵樹定然經不得風吹雨打,定然命不久矣。”
“兒子身為樹葉,雖小,卻也能零落成泥碾作塵,給大地下的根莖些許滋養。”
且見兒子一個個都心懷天下,盡有為大清江山社稷盡心盡忠乃至赴死報國的心,他這個做阿瑪的怎能不感動,他平日裡忙碌,孩子長得這樣好,可全是小格格的功勞呢!
四爺忍不住攥了攥小格格手,誇一句去:“你教的孩子沒有一個是叫爺不放心的,這些年真真是辛苦你了,爺盡日日忙著,先前還有些擔心富靈阿性子天真容易被人誆騙,眼下瞧著,可沒什麼不放心的了。”
年甜恬笑笑,猛然得了四爺的誇還有些不好意思,便也說了四爺的好。
“爺可莫說你沒教導了孩子們,有爺這樣好的阿瑪做榜樣,我便是不管,孩子也不會差了去。”
對這話四爺心頭可不認同,看二阿哥三阿哥、他們可不如景顧勒和富靈阿的,說到底,他這阿瑪的榜樣還是次要,還得全在額娘怎麼教了。
這話倒也不好當著孩子的面兒說,四爺只管扶了富靈阿起身,旁的話不再多叮囑,只管叫人好好護著自個兒,辦差不辦差的是次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