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城和驃騎營到達阿伊河時,阿伊河邊自然是沒有漢軍提前到達的,而緊隨其後的伊稚斜血狼大軍,已經距離驃騎營不足兩裡。
“列陣!”秦城令隊伍原地調頭,前鋒變後隊,後隊變先鋒,自己則從隊伍最後,一路奔行到隊伍最前。
七八千人的隊伍,火紅的一片,以重騎為排頭,面向緊奔而來的伊稚斜血狼大軍,嚴陣以待。
二者都是精銳隊伍,也算是避無可避的宿命對手,今日終於碰到了一起,兵鋒所向,誰能打贏這一場?
秦城的環首刀還在刀鞘中,眼看著血狼大軍逼近,卻沒有絲毫動手的意思,大有幾分八風不動的氣勢。秦城不動,驃騎營八千將士自然也就不會動。
賓士如飛的兩萬血狼,雪一樣的顏色,靜立肅殺的驃騎營,火一樣的顏色。一動一靜,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兩裡。
一里半。
一里。
在最後一里的時候,伊稚斜手臂突然一抬,他這個手勢一打出,血狼驟然停下。前一刻尚還奔行如電,下一刻,伴隨著一陣響亮的馬嘶聲,兩萬人的隊伍硬生生止住步伐。變化有度,自然是訓練有素。
看到血狼停下,秦城的嘴角扯了扯,楊起一絲若有若無的笑意。
“你猜伊稚斜這會兒在想什麼?”秦城沒頭沒腦的問了柳木一句。
“不知道。”柳木看了秦城一眼,很乾脆的回了三個字。
“難道你不想知道,或者,你就不打算猜一猜?”秦城似乎很得意,在柳木乾脆的回答聲中,仍舊追問道。
“猜的又不一定是真的,猜又有什麼用?”柳木淡淡道。
“如果猜得對了,怎麼會沒用?”秦城嘴角的弧度更大了一些,“行軍打仗、陰謀陽謀這種東西,無非就是你猜我的心思,我猜你的用意,誰猜得對了,而又沒有讓對方猜到自己的心思,那便贏了。”
柳木斜了秦城一眼,“這話我怎麼沒聽說過,是哪個兵家大師的言論?”
“的確是一個兵家大師的言論,不過,你不可能聽說過。”秦城道,眼中閃過一絲炙熱,“因為這個兵家大師生活在我來的地方。不過我可以告訴你,說這句話的這位兵家大師,起家時只有千百人的殘兵敗將,卻領著一群農民,打下了一片大大的江山。”
柳木撇了撇嘴,“誰信!”
“你這人什麼都好,就是太正經了些,和衛青一個樣。”秦城嘆了口氣,語重心長道:“殊不知,這個世界上很多有趣的東西,只有用不正經的思維、不正經的行為,才能去領會的。兵法有云,以奇勝,以正合……”
柳木不留情面的打斷秦城,“伊稚斜派人過來了。”
被打斷話的秦城毫不氣惱,看了一眼奔行過來的匈奴人,“他一定以為,咱們憑藉不到八千人的隊伍,就敢擺出跟他兩萬人的隊伍硬抗的架勢,是有什麼陰謀,這會兒來探虛實來了。”
“這是顯而易見的事。”柳木道,隨即不冷不熱看了秦城一眼,“將軍,別怪我沒有提醒你,人在精神極度亢奮的時候,思維是會容易出現偏差的,你最好收拾好你的情緒。”
“……”秦城一陣無語,隨即裝模作樣正經道:“多謝柳副將提醒。”
“職責所在,不用客氣。”柳木回應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