荀濟坐在馬車上百無聊賴,還是掏出了懷中的信封,他能感覺到,肯定是很重要的事情,不然渚擎天不會這樣做,這輩子,都沒見過渚擎天寫過信這樣的東西,他一向是有什麼就說什麼。
荀濟開啟信封,開頭三個字便是“老兄弟”。荀濟頓感不妙,這渚擎天的性格向來不是如此,即便兩人關係再好,也不會如此稱呼。帶著懷疑,荀濟趕忙接下去看了起來。
“老兄弟,或許真的要說再見了。幾天後,我就會去赴這輩子最後一場約,到時候,就真的是生死看淡了,年輕的時候,我仗著天賦,為非作歹,胡作非為,犯下了不少錯事,若不是擔心我這一身絕學無人可傳,我早就應該是一抔黃土了……”
“當初同意你送江立來,很大程度上只是因為你的面子和我欠了他們江家的人情,並沒有對江立抱有多大的希望。但現在我並不這樣想了,毫無疑問,這是一個天才,絕無僅有的天才,我只能這樣告訴你。嘿,你還別不信,這方面,我可比你個狐假虎威的老傢伙又話語權。”
“我窮盡畢生,所著《斷蒼訣》已悉數傳給江立,憑他的天賦,未來必定能夠走到我的前面,甚至還能更上一層樓。”
“待我赴完最後一場約,若我還活著,我會將畢生功力都傳給他,至於能接受多少,全看他的造化了。”
“不要試圖阻止我,你知道我的脾氣的……”
“我渚擎天,縱橫江湖幾十年,該有一個歸宿了……後世的江湖再也沒有我,但江湖,一直都有我的傳說,哈哈哈哈……”
荀濟將手中的信封折了起來,幽幽地嘆了口氣。
一旁的張釗察覺到荀濟情緒不對,於是拍馬上前詢問到,“恩師,怎麼了?”
荀濟搖了搖頭,“沒什麼,有個故友要離開了,心下很是傷感。”
“恩師切勿悲傷過度,這天下大計,沒有您可不行。”
“是啊,說實在的,我挺羨慕他們的,想走就能走,不像我啊,不像我……”
荀濟的話讓張釗不知該怎麼回答,當下也只能保持沉默。
……
東越槍林,前山。
“宗主請先生到內堂一敘。”一名年輕的第一從裡面走了出來,對著站在前山門前的兩人說到。
這兩人一男一女,一老一少。赫然便是那南疆謀士衛涯和他的貼身護衛楚女了。
至於說為什麼衛涯一個廟堂中人能夠與江湖門派有所往來,原因就是衛涯早先並不是一個謀士,而是一個縱橫家。
沒錯,天下大亂的那段時間裡,各種學說,門派興盛了起來。在戰亂的時代,縱橫一道,也是最受人青睞的一脈。
憑藉這個身份,衛涯早年走南闖北,認識了許多大人物,東越槍林當然也不例外。
“不急,不急,等人到了,我們再進去。”衛涯摸著自己的鬍子,笑著對他說到。
那年輕人聞言點了點頭,也是不再多說什麼,抱拳拱手就離開了。
“他怎麼還不來?”楚女皺了皺眉,似乎有點不滿。
“應該快了,這場筆試,想必他比任何人都著急。”衛涯笑到。
忽然,遠處傳來一聲嘹亮的馬鳴聲,唏律律——
“這不,人到了。”衛涯笑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