萍兒拿著江立給的銀子,攥在手心裡反覆摩挲,這麼多的銀子,肯定能支撐到爹孃來接自己了,那個大哥哥真是個好人,萍兒這樣想著,一蹦一跳的回到了橋洞。
自從她與爹孃走散過後,城中這個小小的橋洞成了她唯一的避風港。
不過好在她也並不孤獨,就在她與爹孃分別兩天後的一個雨夜,一條流浪的大黃狗也來到了此處。萍兒剛離開爹孃,驚慌的神情還沒有消失,而黃狗也對萍兒心生警惕,一人一狗誰也沒有招呼誰。
直到第二天,萍兒在城中的菜市上尋到一些殘渣,用來喂黃狗,一來二去,一人一狗也算熟識,好幾次有人欺負萍兒,都是被黃狗給嚇退。
“大黃,我回來啦。”萍兒開心的來到黃狗身邊,親暱的摸了摸它的腦袋,“我給你說喲,我已經把信寄出去了,要不了多久我爹孃就會來找我啦,到時候,你也跟我一起回家,我家裡好吃的可多啦,你每天都能吃飽的……”
大黃狗趴在地上,只是低低的嗚咽了一聲,舔了舔萍兒的手掌。
“大黃你是不是餓了?走,我帶你去吃大包子,我現在可有錢啦。”說著還不忘對著大黃狗晃了晃手中的銀子。
“汪,汪汪。”大黃狗似乎是聽懂了她的話,站起身來,吠了兩聲。
一人一狗不一會兒就來到了街上,髒兮兮的萍兒和病殃殃的黃狗惹來了不少路人嫌棄的目光,萍兒卻視若無睹,顯然她早已習慣了這樣另類的目光。
萍兒徑直來到包子鋪,怯生生的說到:“老闆,要四個包子。”
來的路上她已經想好了,就買四個包子,自己和大黃一人兩個。
包子鋪的老闆瞧得萍兒灰頭土臉,一臉乞丐的樣子,正欲趕人,卻迎面看到萍兒遞過來的一小錠銀子,瞬間變了臉色,市儈的嘴臉彰顯無疑。
老闆接過銀子看了看,說了句好嘞就裝好包子和找好的銀子遞給了小姑娘。
萍兒接過銀子和包子說了句謝謝就招呼大黃往回走。
殊不知,四個包子,就讓這錠銀子縮水了近三成……
萍兒和大黃狗一蹦一跳的走在路上,大黃狗吐著舌頭想去叼萍兒手中的包子,萍兒把包子舉過頭頂,“大黃,回家再吃,你再搶就不給你吃了。”
大黃狗好似聽懂了她的話,嗚了一聲便老老實實的跟在了小姑娘後面。
忽然遠處飛過來一塊石子,不偏不倚的正好砸在萍兒腦門上。
“啊!”萍兒頓時疼得捂住額頭,手中的包子也掉在了地上,翻了幾個跟頭,上面沾滿了灰塵。
大黃見狀突然變得兇悍了起來,護在了萍兒身前,眼睛死死的盯著一個地方,朝著那邊惡狠狠的叫了兩聲。
順著黃狗的方向望去,只見那不遠處的草坪上,幾個約摸十五六歲的青年正坐在上面打盹,用行話來說,這些人就是整天無所事事的市井無賴,先前欺負過萍兒的也正是這些人。
其中一個看著就挺蔫兒壞的赤膊青年左手還惦著幾塊石子,正饒有趣味的看著一人一狗,很顯然,剛才的石頭就是他扔的。
萍兒忍著痛,抬起頭來看著他們,兩個大眼睛水汪汪的,只要稍不注意,就會決堤似的。
他們整天沒事做,經常欺負萍兒。生活中就是有這樣一群人,如同行屍走肉一般,卻喜歡到處刷存在感。
萍兒咬了咬嘴唇,撿起地上的包子,她不敢說什麼,她來到橋洞的前幾天過得十分悽慘,這幾個無賴有事無事就愛來找她的麻煩以此取樂,後來大黃來了這種情況才略有好轉,但時不時還是會被欺負。
萍兒小心翼翼的擦拭著包子上的灰塵,摸了摸大黃的腦袋,安撫到:“走,大黃,我們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