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這件神兵,乃是我二十餘年心血,也是我能為江家所做的最後一件事。”
說罷,他轉身望向荀濟,“老夥計,你幫我將這封信轉交給我那不成器的徒弟吧。”
荀濟接過信,似是察覺到了一絲不對勁,墨翟的語氣彷彿是一個將死之人在做臨終託孤似的,“老墨,我告訴你,你可別亂來,說好了要一同輔助太子殿下重新光復大燕的,你可不能食言。”
墨翟沒有說話,轉頭望向那座彷彿經年未熄的爐鼎,,眼中閃過一抹迷離,“你們知道干將莫邪的故事嗎?”他一邊說一邊走到了爐邊,“干將莫邪本是一對鑄造技藝高超的夫妻,受王室之託,打造一柄絕世神兵。他們打造了兩柄神器,一把名叫干將,一把叫做莫邪,分別以他們的名字命之,干將覺得當時帝王殘暴不仁,恐神兵到他手,變成屠戮人間的工具,於是他只將干將劍獻給了當時的帝王,帝王在得到干將劍後,尋了一個藉口,就將干將殺害了。”墨翟嘆了口氣,接著說道:“後來,莫邪將莫邪劍傳給了他們的兒子,他們的兒子最終也成功為自己的父親復了仇,在帝王一次外出遊獵時,抓住機會,以莫邪劍刺殺帝王,帝王以干將劍擋之。神兵相觸,電光火石之間,剎那銷燬,最終他們兩人也落得個同歸於盡的下場,而當時的王朝,在一個月之後,被推翻得一乾二淨,所以傳說王朝的覆滅,就是因為神兵的摧毀。”墨翟扭頭望向兩人,“民間一直以來都把這件事當作一個神話傳說,只有我們墨家才知道,這是真的!”
江立聽得津津有味,忽然想到了什麼,“墨爺爺,神兵之所以那麼厲害,是不是在鍛造時加入了尋常鍛造沒有的東西?”
墨翟哈哈一笑:“殿下果然聰慧,干將莫邪劍是天外隕鐵所鑄,更是在熔鑄之時,加入了干將莫邪的心頭之血,方才有此奪天地氣運的功效。”墨翟目光灼灼的看向爐鼎,“我所鑄造的這柄神兵,是以墨家先輩昔年於苦寒之地一處死火山口尋到的鋼精玄鐵,經過熔漿和冰雪的反覆磨礪,就材質而言,早已超過鑄造干將莫邪所用的天外隕鐵,若非我鑄造技藝大成,也不敢輕易使用這鋼精玄鐵。”
墨翟話音剛落,一旁一直未說話的荀濟開口道:“另外,在劍柄上方,為了通達天地靈氣,更是鑲嵌了一塊寶玉,”荀濟看向江立,有些蕭瑟的說到:“此件寶玉,正是當年皇后留給殿下的大燕傳承玉佩!”
江立摸了摸空蕩蕩的胸口,抬起頭,在心裡默默的唸了一句:“娘……”
墨翟拍了拍荀濟的肩膀,接著說道:“此玉伴隨大燕六百餘載,日夜受龍氣蘊養,說其鍾萬物靈氣,奪天地造化也不為過。以此玉做劍心,現在,僅差最後一步……”
突然間,墨翟從腰間掏出一把匕首,割開了自己的動脈,汩汩的鮮血瞬間流淌而出,當鮮血接觸到劍身的時候,發出陣陣“呲—呲”的聲響。
“老夥計!你在幹什麼!”荀濟驚慌的大叫,作勢就欲阻止他,江立也趕緊上前,準備阻止墨翟的行為。
“都別動!我早已想好,這件神兵鑄造材質太過強盛,必須用我的精血澆灌,方能完成最後一步!”墨翟雙目通紅,對著準備阻止他的二人說到。
荀濟和江立聽著他的話,只得站在原地。隨著時間的流逝,墨翟的臉色越來越蒼白,荀濟老淚縱橫的說到:“老夥計!夠了夠了!”墨翟此時的狀態有些癲狂:“還差一點,就差一點……”
他們不知道的是,剛剛風和日麗的天空,在此刻忽然間狂風大作,電閃雷鳴……
墨翟漸漸開始有些頭暈目眩,爐中劍似乎在鮮血的持續澆灌下發出了輕微的低鳴。
“老夥計,這樣下去,你會死的……”
江立抿著嘴唇,看著眼前的一幕,他從來沒有想過自己的身世揹負著如此沉重的責任,而這些責任,從今天開始,他都要一一接過來,他們為自己做的,已經夠多了。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爐中劍劍鋒處猛然閃過一道光澤,墨翟眼中露出喜悅之色,一咬牙,用盡全身最後一點力氣,拉動一旁的機關,此劍正式浮現在他們面前,而跟著此劍一同出現的還有一把匕首。
雖然從墨翟的介紹中已經能看出此劍不凡,但親眼見到,更是感到驚豔,劍柄處呈銀白色,劍身白黑相見,其上有類似古文的存在,劍鞘稍顯古樸,想來是墨翟鑄造時擔心為人所窺,故而略顯普通。跟著神兵一同出現的匕首顯得十分內斂,並不像神兵那樣鋒芒畢露,沒有一絲氣機外洩,如果此處有行家裡手就會發現,這把匕首具備匕首的一切特質,堪稱匕首界的神兵!
墨翟看著兩把神兵出世,眼中閃過一絲欣慰,而後突出一口鮮血,向後猛然倒去。
這突如其來的變故嚇了兩人一跳,荀濟趕忙扶起墨翟,老淚縱橫的說到:“辛苦你了,老夥計。”
墨翟拍了拍荀濟的肩膀,看向江立,“殿下,幸不辱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