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人笑著摸了摸下巴的鬍子,“此事還得從24年前的一個夏天說起,那是一個月黑風高的夜晚……”一個令人憐惜的故事從老人的口中娓娓道來,讓李清河徹底瞭解了這個叫“劉老鼠”的人。
另一邊,劉師爺帶著部分民團一路奔逃,逃回了韓官營,連水都顧不上喝一口,就急急忙忙的跑向自己家周老爺的後院,“周老爺,老爺,大事不好了!”
周老四本來正在後院欣賞花園的美景,順帶喝著冰涼的桂圓蓮子粥去去暑氣,結果劉師爺一聲聲高喊讓他差點嚇得把碗掉在地上。
剛一轉過身,發現是劉師爺,氣不打一出來,抬手就是一巴掌狠狠甩在劉師爺的臉上。“啪”一聲脆響,劉師爺跌倒在地上,左臉一片鮮紅,一個清晰的手印在臉上印著。
“天殺的蠢材,大呼小叫什麼,差點讓我打了東西。知不知道這裡是周府,這裡是貴族家庭,要有氣質,不要天天呼來喊去的,成何體統!”周老四憤怒的訓斥著劉師爺。他卻沒有看到,捂著臉的劉師爺眼中那隱隱約約的憤怒和殺意。
整整訓斥了大半個小時,周老四才停下嘴,喝了一口粥緩解乾燥的嘴,很是隨意的說道:“說吧,發生什麼事了,讓你這麼著急?”
劉師爺這才趕忙說道:“老爺,大事不好了,咱們的人下去收租子,結果韓家峪的村民帶頭反抗,而且還用槍打死打傷了好多民團的兄弟。”
粥碗落地砸得粉碎,周老四一把拎起劉老鼠的脖領子,“你說什麼?你說那群泥腿子開始不交租子,用槍械反抗我們收租,而且還打敗了民團?”
劉師爺忙不迭的點頭,表示自己說的都是真的。“啪”又是一聲脆響,劉師爺被扇飛了出去,落在地上不敢動彈,“他嗎的刁民,吃我的用我的,居然敢反了我!”周老四怒不可遏的將一邊的小桌上的東西全掃了出去,一陣噼裡啪啦。
“賈承呢?”“賈承副隊長被村民中的獵手擊斃啦,我們帶去的40多個民團兄弟沒幾個回來的。”劉老鼠帶著哭腔說道。“刁民們太狠了,他們居然敢反抗我們。”
周老四在後院中快速的踱著步,神色很是憤怒和焦躁,“這群刁民,耽誤了皇軍的大事,是要殺頭的。真應該把他們全都變成奴婢,永遠為周家工作。”
說到這裡,周老四似乎是想起了什麼,急忙說道:“告訴周萬和,明天,讓他帶著民團的所有人去,給老子把韓家峪的所有人都突突了,糧食搶走,皇軍這邊等著要糧呢。”
似乎是又想到了什麼, 周老四繼續說道:“還有,這次韓家峪的人全部梟首,帶著人頭巡視周圍的所有村莊。告訴他們,和我們作對的下場,敗壞老子的心態。”說完,狠狠一甩袍袖,走進屋子裡了。
屋外,劉師爺依舊是捂著被打的紅腫不堪的臉,恨恨的看著離去的周老四的身影。許久,才緩緩爬起身來,一瘸一拐的向著屋外走去。他必須要想出一個辦法,通知那裡的抗日武裝,告訴他們周老四要派大部隊過來了。
但他不可能連夜趕去,因為在這裡,他就是個外人。他自己很清楚,自己的很多行動都受到監視,即使是自己跟了他10多年。以他曾經上山當鬍子的性格,他不可能信任任何人,包括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