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終於變了臉色:“阿芷!”
“裴紀!我就算不為自己想想,我也要為平之想想,為安安想想!”她裹了素襖的身軀在寒冷的空氣中越發顯得單薄孱弱。
裴紀忍不住上前一步,握住她的手,入手時,冰冷一片。
他將她的手捧到面前,輕呵了一口熱氣,包攏在掌心輕輕揉著,低聲道:“阿芷,何至於此?會有辦法的!”
林嘉芷怔怔地望著兩人的手,語氣虛弱:“裴紀,你不要白費力氣了——”
“你覺得我做不到?”裴紀冷聲道。
她搖了搖頭,從他手心裡緩緩抽出自己的手:“不是你的問題,和你無關,是我怕了……你不要再來找我了……這樣對誰都好……”
裴紀握住她的手用力一拉,低頭看著撞進懷裡的女人,從牙縫裡擠出一句話:“我已經休了三個月的假!”
她眸光一顫,低聲道:“你不要跟我去杭州……”
裴紀咬牙道:“如果我非要去呢?”
她垂下眼睫,反握住他的手指,輕聲祈求道:“裴紀,你知道我父母新喪,我沒有餘力也沒有心思去應付這些……你——放過我好不好?”
裴紀沉默地看了她許久,而後一點一點地抽回了自己的手指——
“好!”他說。
轉身,大步離去。
次日清晨,樂平郡王與管城縣主奉生母骨灰回鄉。
裴紀騎在馬背上,直至車馬杳杳,才領著一隊人往今日巡守的地界而去。
“這是捕風捉影啊!”城門外的茶寮中,一名容止俊彥的年輕人含笑搖頭,“他能給你抓到證據?”
“不需要證據。”袁宴手執茶碗,將一碗粗茶當作極品香茗一般品著。
“不需要證據?”年輕人失笑,“你要散佈謠言?這可不是好玩的!畢竟是縣主呢!”
袁宴微微一笑,搖頭道:“不需要證據的,可不只有謠言——”他頓了頓,眸光轉柔,“縣主可動不得呢……”
動了林嘉芷,公主殿下還不得跟他急?
冬去春來,萬物消融。
隨著二皇子林承之的出生,原本略居下風的裴氏突然水漲船高。
她回京那日,正逢太子太傅韓文黎請辭。
“林願之身邊的人拔除得差不多了,昨日林嘉若因為韓文黎請辭一事又和陛下吵了一架!”裴練幸災樂禍地說著,又問道,“韋閱那裡調查得如何了?”
“斷了!”裴紀道。
裴練有些著急:“怎麼就斷了呢?是沒可能還是沒線索?”
“調查阿朵要出關。”裴紀簡單地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