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已許配他人,做了他人之妻。無論旁人如何看他,但我知他死於蒼生大義,此番英雄,我對他雖無兒女之情,卻敬他義薄雲天,不願做有愧於他之事。”
似乎也是意識到了即將到來的事情,司馬長雪終於放開了自己的心扉,將心中之話,娓娓道來。
“如今我既然已是將死之人,終於也可為自己活上一次。生時我無法回報你的情義,願死後能有來世,必與你舉案齊眉,白不休。”
聽聞此言,穆歸雲心頭的芥蒂終於是煙消雲散,他的臉上也浮出了一抹真切的笑意,他緊緊握著女孩的手,不願再放開一刻。
他站起了身子,身後的長槍被他橫於胸前。他冷言望著呼嘯而來的敵軍,雙眸一沉。
“好!那便讓我多拉些人與我們陪葬,這黃泉路上也有人可供你使喚!”
嘉漢郡的城頭不知何時已經立滿了人影,他們看著穆歸雲與司馬長雪的背影,鼻尖湧上一股酸楚。
他們已經被司馬詡圍困良久。
看不見希望,亦找不到出路。
有的只是日復一日的沉悶與悲慼。
與其那般死去,倒不如如穆歸雲這般轟轟烈烈的戰死沙場。
這樣的念頭不可置否的浮上了諸人的心頭。
“難道我們就這樣看著穆歸雲和長雪妹妹這麼死去嗎?”羅玉兒轉頭看向身旁的花非昨,皺著眉頭問道。這些日子她一直在照料昏迷不醒的6離凡,方才聽聞此事才急急忙忙的趕來,但卻見此番情形,心頭終歸不忍。
花非昨沉默的看著城下的兩道身影。
他沒有回答羅玉兒的問題。
不是不想,是不知當如何回應。
蘇長安不知所蹤,何時能歸,誰也不準。可司馬詡這般圍而不攻,其意圖在花非昨看來是極為明顯,便是要將他們生生耗死。雖然他想不明白,以司馬詡如今手下的力量,根本無需如此麻煩,但他還是感到憋屈,尤其是在此刻。
他莫名的有些羨慕穆歸雲,那般轟轟烈烈的死去,總好過這樣日復一日的煎熬。
“孃親!”蘇曌也在那時出一聲呢喃,撲入了身旁的古羨君的懷中。她閉上了雙眼,似乎是對於即將生的一幕極為不忍心看見一般。
自從見到古羨君那刻起,這個老氣橫秋的女孩就如同變回了自己應有的模樣一般,一直黏在古羨君的身邊。
古羨君早在之前與蘇長安的談話中知曉了這女孩的身世,但自從見到她那一刻起,她很懷疑,打心眼裡的懷疑。
因為這個名為蘇曌的女孩跟青鸞著實太像了一些。
尤其是那雙眸子,與青鸞一般無塵無垢,簡直就是從一個模子中刻出來的一般。
但女孩對她卻極為熱情,在嘉漢郡外的那場大戰之後,女孩看見她的第一刻起,便飛撲入她的懷中,猶如離家多年的孩子終於尋到了回家的路一般,喚著她孃親,在她的懷裡嗷嗷大哭。
她心底的柔軟在那時被觸動,終於還是沒有辦法問出究竟誰是她的生母這樣的問題。
或許,在未來,她真是她的女兒,不然無法解釋為何她與她如此親近。
而後生的一切又讓古羨君沒有了心思去關心此事,她也不是沒有問過蘇曌未來究竟是怎麼回事?蘇長安究竟現在何處?他們的結局又當何如?
但蘇曌卻告訴她,未來與現在早已出現了偏差,而隨著這樣的偏差,她對於未來的記憶也開始變得模糊。特別是在為了救下青鸞,她將體內的真神神性給出之後,她的仙體一破,修為一落千丈,更是無法如之前那般跳出現在與未來對於她的影響,她已經漸漸失去了對於未來的記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