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者的話便在那時生生停了下來。
一道道白色的帶著磅礴生機的力量便在那時順著老者的身子不斷的湧向媧皇的五指。
“媧皇...你!你!!”他滿眼不可思議的看著眼前這位神祇,他能明顯的感覺到自己的生機正不斷的被抽離。
那是一種本能的幾乎無法反抗的力量,就好像自己體內的生機本來就是屬於眼前這女子,而她此舉也只是收回自己的東西。
這與力量無關,這是一種高於任何力量的規則。
她的東西,她要收回,任你縱橫天下,力悍山河都無濟於事。
白標本就枯瘦的身子在那時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枯萎了下來,他張開嘴想要說些什麼,像是求饒,又像是不解的詢問,但到了嘴邊所發出的只有嗚嗚的聲響,並聽不清具體的意思——他的生機飛快的散去,喉嚨處的血肉亦蕩然無存,只餘下骨頭與皮層,自然也就難以再發出任何的聲音。
“哼。你知道你自己放出了些什麼東西嗎?”媧皇看著死到臨頭依然滿臉疑惑白標星君,眸子中既是滿滿的怒意,亦不乏悲慼。
她沒有在與這白標星君說話的興致,五指猛地一閉,那磅礴的生機便盡數被她吸納入了體內。
而白標的身子亦在那時如破敗的雕塑一般坍塌下來。
“貪婪、慾望、仇恨。”媧皇叨唸著這幾個字眼,眸子中的厭惡一閃而逝。“真是可悲的生物。”
“生靈再過不堪,可不也是你媧皇親手所造,既然這般厭惡又何須將他們造出?”一道聲音忽的從遠方傳來。那聲音極為嘹亮,同時也帶著一股讓人難以直視的威嚴,媧皇四周那些匍匐的神祇在那時身子顫抖得愈發明顯,頭顱更是低沉了幾分。
媧皇抬起頭,一雙美目看向遠方的某一處。
而也就在那時,一道身著寬大龍袍的少年便以一種快得幾乎捕捉不到痕跡的速度來到了媧皇的跟前。
他確實只是一個少年,或者說只是一個男孩更為貼切,但臉上的神色卻是與之極不匹配的沉穩。
他的眉心尚有一道藍色的印記,此刻正嘴角含著笑意,望著眼前這尊神祇。
“天吳,你當真是越活越回去了,被困在一個生靈的體內,竟然還有臉來見我。”媧皇的眉頭一挑,冷言說道。
但對於媧皇的嘲弄,那被稱作天吳的男孩卻並不見惱怒。
“他畢竟是人間帝王,受天道之命,如今我們又被天道所棄,我自然不敢妄奪其軀殼。”天吳低聲說道。
這話顯然戳中了媧皇的痛處,她亦在那時沉默了下來,也失了與之調侃的興致。
“我覺得天吳說得不錯,你若是覺得生靈醜陋,不若將他們的生機盡數奪取,那樣我的酆都可就熱鬧起來啦。”這時,一道沙啞的聲音傳來,一道高大得渾身裹著黑袍的身影忽的在二人的身側浮現。
媧皇的眉目皺了皺,似乎對於這來者周身的氣息極為不喜。
“想不到你據比也逃了出來,這麼說來,六神應當聚齊了吧?”媧皇這般說道,目光卻看向另一個方向。
“恐怕不能?”似乎是為了回應她的目光,黑夜之中又是兩道身影浮現,一位身子模糊不定,即使相隔不過一丈,卻依舊讓人看不清容貌,而另一位雖然生得器宇軒昂,但一雙眸子卻一黑一白,看上去極為詭異。
“畢方的轉生被星辰閣看得死死的,我估摸著短時間裡難以脫身。”其中那身子模糊的人影接過話茬說道。
“是啊。”雙眸黑白分明之人,接著說道,忽的他話鋒一轉,像是記起了某些極為有趣的事情,又言道:“說起來,我們的畢方大人好像還和豎亥的那顆種子愛得死去活來,當真有趣得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