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乎為了顯示自己的誠意,蘇長安收起了自己的刀,他看向那尊惡神,眸子裡秋水無波。
鬱壘一頓,他也收起了自己背後如利爪一般張開的雙翼,隨之收斂的還有他周身駭人的黑炎。
他望著蘇長安,饒有興趣的問道:“你想要聊什麼?”
聊什麼?這對於蘇長安來說是一個很嚴肅的問題,他並不太聊天,這主要歸功於他所認識的人都並不太擅長此道。
為了不再一位神族面前落了他天嵐院的面子,他很認真低著頭的想了許久,方才覺得似乎從一個兩人都認識的人聊起,比較妥當。
因此,他抬頭問道:“你認識天照嗎?”
“天照?”漆黑的夜色中鬱壘的眉頭皺了皺,似乎是在努力回憶些什麼。“似乎聽說過,他應當也是神族中的一員。”
“他死了。”蘇長安這般說道。
“恩。”鬱壘點了點頭。
“被我的師叔祖殺死的。”
“哦。”鬱壘再次點了點頭,他的神色無常,就好像死去的只是一個無關緊要的人。
蘇長安不禁有些奇怪,既然他們認識,既然都同為神族,那為什麼鬱壘對於天照的死竟然是如此的淡然。這讓他頗為不解,甚至隱隱有些生氣。對於其他生靈如此漠視也就算了,為何對於自己同伴的生死也是如此不放在心上。
與此同時這場聊天似乎也因此陷入了僵局。
雙方沉默了下來,而一旁的摩青翎二人更是焦急的看著蘇長安不明白他葫蘆裡到底賣的是些什麼藥,竟然與這怪物攀談起來。
“你想問什麼,直接問何妨?即使這麼多年過去,為何你們還是如此虛偽的生物。”鬱壘嘲弄道。
蘇長安眉頭皺了皺,他決定鬱壘混淆了禮貌與虛偽的關係,但他並不打算糾正他這樣的想法。
“天照不是你的同伴嗎?為什麼你一點都不在意呢?”他這麼問道。
“我們看待生死的觀點似乎與你們有所不一樣,在我們的眼裡,沒有什麼任何生命會真正死去,除非這方世界被毀滅。”鬱壘如此回應道。末了,他的眸子忽的血芒一閃,又說道:“更何況,天照那傢伙根本不是我們的同伴,他是叛徒,是背棄了真神的墮落者。”
蘇長安聞言心頭一凜,他猛然察覺到,似乎神族內部也絕非鐵板一塊。
“收起你愚蠢的試探吧,你還有最後一個機會,問出你想知道的事情,然後我會撕開你的頭顱,放盡你的鮮血,讓你為你僭越而付出你應付的代價!”鬱壘如此說道,他背後的蝠翼被他再次伸出,那股令人膽顫的可怖靈力波動在他的體內咆哮,似乎下一秒便會從他的體內噴湧而出。
蘇長安的臉色並沒有因為鬱壘的話而生出半分惶恐與沮喪,他只是收起了某些念頭,直視這自稱為神的怪物的雙眸,問出了埋藏在他心底許久的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