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這位宮主也在這時沉默了下來。
直到數息之後,他方才有些苦澀的問道:“那這位該如何處置?”他指了指那位被束縛住的鎮西神候,語氣中竟有明顯的謙卑之意。
而鎮天塵此時亦是在方才那場交手中受了重傷神情萎靡。但相比與身體上的疲頓,更讓他不安的是,這幾位忽然出現的男子所擁有的可怕力量,以及他們言語間所透露出的某些駭人聽聞的訊息。
“他是夏侯昊玉的走狗,知道得太多,與我們無益,殺了吧。”開陽淡漠的說道,稀疏平常的語氣,就像殺的只是一隻尋常的阿貓阿狗一般,卻不想,決定的卻是一位連星殞也必須得仰望的存在的生死。
西鬥宮主頷首,他伸手一指便要取下鎮天塵的性命。
鎮天塵的臉色頓時大變,他瞥了瞥那具漸漸有了氣息的少年屍首,也顧不得許多,趕忙大聲說道:“別殺我,我...我可以告訴你們一件事情。”
“恩?”西鬥宮主手上的動作頓了頓,到了他們這種境界,天下之事少有能瞞過他們耳目的,既然鎮天塵說要告訴他們一件事,那這件事,便定然不是小事。
但還不待他詢問,一道劍芒突起,直直的去向鎮天塵眉心的那枚黑色火焰印記。
本就身受重傷又被西鬥宮主束縛住的鎮天塵反應不及,就在那時被那劍芒刺中眉心,他雙眸裡的光彩豁然呆滯了下來。隨後,在滿臉不可置信的神色中,他的雙手垂下,身子就這樣徹底失去了氣息。
“天機!你這是何意!”西鬥宮主在一陣詫異之後,隨即面露怒色,望向那位佝僂的老者。以他的境界自然一眼就看出這一劍是老者所為。
老者面對這位以一己之力阻止兩位太上境大能之戰的強者的質問卻臉色無常。只是冷冷看了一眼那化作光粒漸漸消散的鎮西神候,說道:“魁魅蠱惑之言多聽無益。”
這自然是一個很牽強的理由,西鬥宮主臉上的怒意更甚,就要發作。
但一旁的開陽卻大有深意的瞥了老者一眼,阻止了西鬥宮主接下來的話。
西鬥宮主自然不滿,但在開陽展示出如此駭人的實力之後,已隱隱有以他為首之勢,故而隱忍了下來。
“你先回到神冢,我將她帶給白河遠之後便來尋你。”開陽如此說道,奄奄一息的躺在地上的巨大鳳凰身軀便在那時漂浮到了男子的身側。
一旁的北通玄見此景趕忙向前一步,拱手說道:“開陽師叔,如今師尊魂歸星海,蠻族大軍壓境,西涼百姓危在旦夕。天嵐院只餘你一位先輩尚在,還望你以蒼生為念,為他們主持大局啊!”
北通玄知道以開陽如今的狀態想要留下他幾乎是一件不可能的事情,但他還是想試一試。
“蒼生?”開陽的眉頭一挑,像是感嘆,又像是追憶一般的回應道:“蒼生早已與我無光,這世上已無開陽。”
說完這些,他不再理會北通玄臉上的失落,又轉頭看了那位老者一言,說道:“南斗一脈早已斷了傳承,很多事情,就不要再插手了。若是天機前輩真的閒得無事,不如去把那位背棄南斗一脈的七殺找出來,繩之以法,以慰先祖在天之靈。”
這話乍聽像是勸告,但實則裡面威脅的意味十足。
老者自然知道開陽是因為方才自己貿然出手殺死鎮天塵之事心懷疑竇。但他的臉上卻不露聲色,笑呵呵的點頭。“老朽知了了。”
開陽頷首,不再言語,周身靈力一震,帶著那隻黑鳳凰便要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