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長安聞言先是一愣,這樣的事情他倒是從未聽說過,不過想來殷黎生也不會拿此事騙他。這又不是什麼辛密,只要他回去與人詢問一番,自會知曉。
而殷黎生既然提出了這樣的問題,那自然便有解決之法。
所以蘇長安問道:“你要幫我?”
“自然是要幫的。”殷黎生眼角的笑意更濃了。他指了指那坐在塔下一口接著一口飲酒的那位男子說道:“這是我兒子,三十多年前,我夫人生他時,我偶得神劍千殤,故而將之取名為殷千殤。小兒不才修行這麼多年也方才天聽境,位於將星榜天榜第三十九位,倒是勉強可以做得這天嵐院教習。還有我那徒兒穆歸雲,素來與蘇公子交好,也一併過於天嵐院就算做你天嵐院門下弟子。如此一來,天嵐院既有了教習,也有了地榜第一的弟子,這天下第一學院的名號倒也是說得過去。”
“就是不知蘇院長意下如何?”
蘇長安聽聞殷黎生這一番話說是不心動那自然是假的,可是他心裡尚存疑慮。
他不明白殷黎生為何要如此幫他,還是說殷黎生將殷千殤派入天嵐院其實是有什麼不可告人的目的,這讓已經吃過數次被自己人算計的苦頭的蘇長安不由得心生疑竇。
他很是仔細的想了一想殷黎生的所作所為。
他的眉頭因此皺得更深了,殷黎生所做之事,在他看來很是矛盾。
先是在杜虹長一事上向他示好,又與他謀來許多好處。這樣蘇長安雖然心裡疑惑,但不可否認已對他生出好感。可後來他又將他與天璣的一番恩怨與蘇長安道來,讓蘇長安心生警惕。最後又方才提出要讓殷千殤與穆歸雲入駐天嵐學院的想法。
若是他不提及他與天璣一事,又或者將與天璣一事有所更改或隱瞞,讓蘇長安以為天嵐與他有救命之恩。如此以蘇長安的心性雖然不見得完全信任他,可這入駐之事,想來也不會太過牴觸。但如今,蘇長安卻不得不有所顧忌。
讓殷千殤進了天嵐院固然可以度過此次危機,可有倒是請佛容易送佛難。就怕到時候再生出些什麼事端。
“你為什麼要幫我?”蘇長安想了許久,卻是如何也拿不定主意。他畢竟才十六七歲,第一次真正的面對這座長安城裡的陰謀詭計,心中自然少不了惶恐亦少不了躊躇。
沒有人從一出生就是英雄。
亦沒有人可以逃得了迷茫與惶恐。
因為成長便是這樣一個過程,免不了對未來心生畏懼。
蘇長安亦是這樣。
他不得不小心翼翼,不得不深究每一次示好背後的深意。
但他太年輕,他想不透徹,故此他只有問,雖然得到的不一定是真話,但終歸得問上一問。
殷黎生卻笑了,他並沒有回答蘇長安的問題。
他只是看著這個少年眸子深處所隱藏的不安,淡淡的說道。
“你沒有選擇,不是嗎?”
少年的心裡猛地一驚。豁然醒悟。
老者說得很對。
他的前方已無路,他的困境已無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