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鬼夜行!”黑袍人再次出聲。
那聲音好似無常勾魂,每次發聲,邪物們就強上數倍,就次次把眾人逼向死路。
這一次也不例外,眾邪物化成了繁晨境。這比在場境界最高的古羨君和劉大宏還要高出一境,而數量更是近百位。
邪物們再次逼近,死亡的陰影排山倒海的湧來。眾人雖然還拿著武器,卻再也沒人提刀上前。他們只能靜靜的看著邪物們靠近。他們終究失去了反抗的勇氣。
蘇長安還在用力拔刀,他沒有放棄。
他的膽子並不比任何人大,甚至他比任何人都不想死。正因為不想死,所以他要反抗,他不認輸。哪怕下一秒他就要喪命在這些醜陋的怪物手下,但那一秒未到,他就不認輸,他就要反抗。
邪物們的進攻開始了,古羨君與劉大宏定在最前面。他們雖然只是九星境,但古羨君乃是古家侯爺,無論是修煉的心法還是手上的清鋒都非凡物,對上繁星境多少有點招架之力。而劉大宏常年行走江湖,對戰經驗豐富,同樣可以與這些邪物對上幾招。
但其他的人卻沒有那麼幸運了,他們只有聚靈境,和繁星境的邪物比起來差距太大。這種差距已經不是經驗或者其他外物可以彌補的了,一時間險象環生。
而古寧一行更是不堪,他們不僅只有聚靈境,連實戰經驗都少得可憐。只有躲在古羨君與劉大宏身後。可這兩人本就力有不逮,哪還有空暇顧及他們。
一隻紅衣披髮的女鬼便找準了機會,繞開二人到了古寧一行人身前。
她發出一聲厲叫,那一頭散發便化為利針鋪天蓋地的襲來。
一切事發突然,古寧幾人臉色一變,紛紛祭出內力抵抗,可聚靈境的他們哪是這些邪物的對手,一個照面便被擊飛。紛紛落在躲在隊伍最後面的蘇長安跟前,身子較弱的蘇沫甚至噴出一口鮮血,濺在蘇長安臉上、手上與刀上。
那血還帶著溫熱,想烙鐵一樣澆在蘇長安的眼裡。他覺得視線有些模糊,他看著倒在自己面前的四人。他們閉著眼睛,神情萎靡,生死不知。
“沫沫。。。古兄。。。紀道。。。藺兄。。。”蘇長安聲音很小又顫抖著,像是怕吵醒了些什麼,又像是在害怕些什麼。
他沒有得到回應,他心裡有些慌。
“沫沫。。。古兄。。。紀道。。。藺兄。。。”他又喚了一聲,音量大了幾分,卻依然沒有回應。
他想到了長門鎮,想到了長門學院。想到了那個翩翩少年古寧,想到了那個笑顏如花的蘇沫,想到了那個常常欺負自己的紀道,想到那個憨頭憨腦的藺如。
無論他們曾經對自己是好是壞,或者根本沒有交集,也無論自己是否喜歡他們,但記憶裡的他們都那麼鮮豔。但此刻他們都躺在自己面前,衣裳凌亂,披頭散髮。無論他怎樣呼喚,他們都死死的睡著。
他忽然像是想起了什麼,他的手在懷裡一陣探尋,最後掏出了一張像是包裹著什麼東西的手絹。手絹並不是什麼綢羅錦緞,只是尋常百姓家的布料。被浸染成淡綠色,上面繡著不知名的花朵。
蘇長安顫顫巍巍的開啟它,裡面包裹的是一個酥餅。
他覺得有些餓了,張嘴便咬了一口。酥餅似乎被放了很久,有些發潮,但他還是覺得好吃。
又有兩位鏢隊的成員被邪物們分屍,劉大宏手上的刀也砍出了豁口,身上負著幾處深可見骨的傷口,鮮血直往下淌。反倒是古羨君似乎因為邪物們在戰鬥中刻意避諱些什麼,她雖然神情狼狽,卻幾乎未有受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