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此同時,一隊反應過來的太原軍,早已經排列整齊,舉著大盾冒著箭雨重新反撲過來。
黜龍軍瞬間落到剛才對手的境地,不下十數人來不及退回去,被追上後就地砍殺於缺口前。
這還不算,醒悟過來的太原軍明顯得到了有效指揮,不再爭奪那只有三百名額的“跳蕩功”,反而是重新集結起來,大盾結陣衝鋒,弓弩冒著敵方的高度優勢強行上前壓陣,卻果然是起了效果,盾陣迅速推入缺口,便是黜龍軍的長槍陣,剛剛再度嘗試集結,也被推開。
過百的太原軍,進入了缺口。
然後,情況忽然變得很詭異,因為裡面響起了歡呼聲,但並不是區區百餘人的聲量,而是更大的歡呼聲,很明顯來自於黜龍軍。
後續湧入過去的太原軍迅速意識到了情況,並狼狽回報。
“裡面是個甕城!”一名太原軍軍官用一個絕對錯誤的描述精確地表達出了營寨缺口後的情況。
“嘖!”孫順德以手撫面,當即瞭然。“老子就知道沒那麼簡單。”“要不要讓人撤出來?”
“甕城就不攻了嗎?”孫順德大怒。“我去親自督戰!將兵馬送進去!”
說完,這名太原軍前軍大將果然倒持大劍,徑直率親衛往缺口而去。待其人率眾來到缺口前百餘步的位置,仗著修為一?騰躍便看的清楚??????破開的柵欄缺口後方,乃是三條一人高的土壘,且切面平整,黜龍軍居高臨下再立大盾架長槍,外圍高處俱是弓弩。
下方百餘太原軍,只能蝟集一團舉盾生抗,稍有人心理崩潰,嘗試往缺口處逃亡,便會被密集攢射,連著露出破綻的盾陣一起被射。
照這般下去,這百餘眾被黜龍軍生吞活剝只是時間問題。“孫順德來了。”
之前負責推進、誘敵的那名隊將此時站在徐世英身側,然後一手持槍一手自望臺上指向了外面的旗幟。“若這廝率眾來救會不會弄巧成拙?他麾下最少三名凝丹高手,加上他本人和他的親衛??????咱們未必擋得住。”
“不是未必擋得住,是必然擋不住。”徐世英冷冷去看,冷冷來答。“但他絕不會來的。
“為什麼?”隊將茫然不解。
“他連王五郎的箭矢都不敢當,隔著幾百步都要跑,儼然惜命,又如何敢來與我拼命?”徐大郎愈發冷笑不及。“這些人,逃了三徵倒也無妨,白白送命的事,誰都想逃,但既然投了白橫秋,哪個不是存了佔便宜省力氣的心思?轉頭就能吃下大半個關西,誰樂意在河北送命?”
話到此處,徐大郎扭頭看向了自己這位心腹下屬:“若是這些人真要拼命,就眼下態勢,咱們只有逃的份,反而不必多想。”
“逃了就有路嗎?”隊將繼續來問。“能再打回來嗎?”“不好說!”
“不好說可不行??????”那隊將終於變了臉色。“真打不回來就是敗了唄,到時候我還能回去賣炊餅,大郎你呢?怎麼辦?”
徐世英看了眼對方,沒有吭聲,而是忽然間從對方手中接過了長槍,只是一抖,繼而腳下灰白色寒冰真氣憑空自地上湧起,過腳下便成綠色的長生真氣,眼瞅著整個人都被真氣裹住,成了一團。
隨即,徐大郎只是縱身一躍,便整個往下方太原軍盾陣上砸去,落地之後,真氣炸裂,整個盾陣立即崩解,但依然有軍官大聲來喊,要部隊結陣勿散,等待救援。
可也就是此時,那數年前在白馬賣炊餅的隊將也呼喊下令,周圍黜龍軍士卒放聲喊殺,紛紛持長槍湧下,三面來攻。
這下子,太原軍再無戰意,原本算是先登進來的精銳紛紛扔掉盾牌,倉皇往缺口處逃亡,然而既無盾牌,又無陣型,被三面圍殺,能有什麼結果?無外乎是要被獵殺於“甕城”之中罷了。
百餘步外,原本還準備派遣屬下去九元的孫順德看到這一幕,目眥欲裂,再難忍受,不由回顧左右:“做將軍的,可以自己怕死,但難道可以扔下部屬去死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