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世英,當日在東郡,你殺我表兄竇並,今日我要
為他報仇!」孫嘉聲音愈發高亢。
徐大郎愣了一下,似乎想到了相關事宜,卻是終於開口:「是竇並竇都尉嗎?被削了頭髮白二孃的丈夫?」
「正是!」孫嘉本已經準備動手,得到回應反而一愣,一時只能應聲。「我也要為二孃報仇!」
「我彼時在東郡做了一年郡吏,平心而論,竇都尉不算是個壞人。」徐大郎若有所思。
「這是自然,他是個盡忠職守的官人,而你則是個犯上作亂的賊人!」孫嘉聞言愈喜。「既知順逆,何不早降?我必在英國公面前為你請一條性命出來!」
「閣下誤會了。」徐大郎看著對方,認真來言。「我這個人,確係從小做賊,而且殺了不知道多少人……這其中大多數都是江湖上廝混的,絕不是清白之人,唯獨我殺他們多也是為了爭強奪利,所以後來長大,常常為此慚愧;至於閣下的表兄,雖然不是個什麼壞人,可我殺他,卻是我徐世英生平殺人最痛快的一次,也是最引以為傲的一次,以至於當時便凝了丹,修行上登堂入室。」
孫嘉一時茫然,但聽到最後一句,心中一動,不由暗中振作,便揮動手中鳳嘴刀,大笑一聲:「誤會不誤會吧,你若不願降,便只有死!咱們按照規矩來,只在馬上地上作戰,誰先騰躍躲避,誰便算輸,行也不行?」
「好!」徐大郎應了一聲,便將長槍橫在身前。
孫嘉大喜,即刻拍馬而來,護體真氣盡出,彷彿又罩了一層澹金色鎧甲一般,鳳嘴刀上也是裹了一層澹金色,而且刀頭隱隱有放大延長的真氣凝固成型。
很明顯,這是大魏軍中數量僅次於三輝真氣的斷江真氣。
而用著民間數量最多長生真氣的徐大郎也毫不猶豫,打馬上前。
雙方交馬一合,孫嘉便更加振奮,因為他明顯察覺到對方氣力似乎比不上自己,修為也符合一個凝丹三年的尋常高手,再加上對方那戰陣上坑人的長生真氣,自己的勝算委實更大。
且說,此時天氣清明,四下空蕩,兩將你來我往,彷效古時豪傑陣上交鋒,只在馬上做功夫,周圍士卒、遠處將軍,也是紛紛搖頭晃腦,交頭接耳,試圖看的更清,聽得更準。而不過十餘合後,這些圍觀者正以為精彩之時,戰陣上的孫嘉卻已經察覺到對方漸漸氣力不支了,心中愈發振作。
「當!」
第十五合,又是兵刃空中奮力一交,雙方各自打馬馳過,而待孫嘉孫都尉勒馬迴轉時,卻見到對方明顯轉身吃力,尚未完成衝鋒預備動作,不由大喜,趕緊打馬向前,試圖佔這個便宜。
對面的徐世英儼然也意識到了自己的困境,卻乾脆不再強行轉向,反而就勢等對方靠近勒馬橫起,挺槍擋住對方來路。
孫嘉暗叫對方一聲狡猾,絲毫不懼,乃是同樣減速停馬,同時揮舞大刀去擺盪對方長槍,是個要與對方停下戰馬,各自比拼力氣、技巧、真氣多少的意思。
而雙方兵器一接上,立即粘在一起,二人也都奮力使出力量、真氣來,準備決一勝負。
圍觀士卒更是趁機看清楚了對峙局面,紛紛振奮起來。
然而,接下來形勢發展,遠超眾人想象,雙方兵器接上不過四五息,雙方不過剛剛發力之後,孫嘉忽然察覺到視野中有什麼不對,似乎有一團綠光在動,咬緊牙關去看時,那綠光居然已經到了對方兵器之上……原來,竟只是對方的長生真氣湧出肩膀,在空中宛若實體一般打了個迴旋,然後自肩膀上順著兵器湧來。
剛做好準備,來迎接對方兵器上的真氣發力,孰料,那股真氣順著長槍迴旋盤繞,來到雙方兵器、真氣對決之處後,並沒簡單的化為鐵槍上青綠之光,反而如同一條什麼活物一般,抬起頭來,越過真氣交匯處,虛繞
著自家兵器,往自己身上而來。
而且,隨著那股真氣越來越近,卻也越來越快,然後在兩人中間兵器上空微微一盤,陡然化為一條青色巨蟒,口牙俱備,頭角猙獰,然後徑直朝自己張開青綠大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