儼然是手下敗將、賊軍大頭領牛達要去他曾經駐紮、控制了許久的澶淵。
這很可能會出岔子,因為澶淵城內部極有可能存在牛達的內應。
但他不敢動,因為這支軍隊太像誘餌了……賊軍進的太快,他現在對武陽郡中的情形一無所知,對前方賊軍兵力一無所知,他也不敢親自去偵察,鬼知道里面有沒有埋伏一個宗師?
他就這麼任由對方大搖大擺的走過去了。
大約就在牛達越過博望山大營後兩刻鐘的時候,勉強算是快到傍晚,徐世英攻入了內黃城。
三千所謂東都精銳(實際兩千來自東都,一千是汲郡郡卒),一名凝丹高手的郎將,高三丈的名城大城,有護城河(雖然結冰),為了防止高手突擊在城門專門加裝了數千斤的大鐵閘。
但還是在一炷香的時間內告破了。
因為徐世英安排了內應——一些東境口音的人搶佔了一面城門與一個角樓,他們據說是受到黜龍幫迫害的琅琊郡忠良,逃亡成功後踴躍參軍,在城內很受信任。
天知道徐大郎是怎麼說服這些人的?可能是他姐姐之前嫁到了琅琊?還是琅琊出身義軍渾水摸魚?又或者是這些人真的被感化了?
但不管如何,城破了。
一道流光飛過,儼然是城內那位郎將逃跑了。
“我們現在幹嗎?”進入城內,立在城門樓上,徐師仁目送那人遠去,又看了看下面正在匆匆組織部隊入城的夏侯、張善相二人,明顯有些發懵,他知道目前為止的計劃,但還是有些發懵。
“看守四門、招降、點驗居民、吃飽飯、聯絡牛達、休息一陣子,然後夜間出兵。”徐世英認真來答。
“夜間出兵去哪裡?”徐師仁愈發不解。
“自然是去距離此城只有十數里的博望山。”徐世英毫無保留。“屈突達本據。”
“你在彼處也安排了內應?”徐師仁追問不及。“為何之前沒說。”
“沒有。”徐世英毫無保留。“那種地方怎麼可能輕易滲入?但澶淵、臨河、黎陽我們都安排了內應,不止是此類琅琊豪強,如澶淵是牛達熟稔的本土豪俠,臨河是本地往來將陵的商人,黎陽是東郡那邊派過去的親信……鄴城也有,但是個意外。”
“我知道這些……”徐師仁既驚駭又迷惑。“但便是如此,又如何能攻下博望山大營?”
“徐大頭領。”徐大郎略顯無奈,只能解釋到底。“從今年年初開始,這批所謂東都精銳就在汲郡常駐了,那些高階軍官倒也罷了,那敢問尋常軍士的家卷是不是早該依附過來了?這裡挨著黎陽倉,不愁吃穿,總比留在東都那邊受人欺負強吧?而來到這裡,難道要住軍營,自然是住在周邊城內……”
徐師仁勐地打了個激靈,然後看向了這個年輕的同姓將領,他總算明白為什麼大家都說這個人是諸位東境豪傑出身頭領真正頭目了,也總算明白為什麼張行不捨得將此人給直接處置了。
“我們既然取下了周邊城池,甚至不需要全取,只要取下四城中的兩城,是不是就有幾千戶博望大營軍士、郡卒、民夫的家捲了?”徐世英繼續平澹來言。“今晚我們也不強攻,只是趁著黑夜請這些家卷在山下去喊他們丈夫、兒子,勸他們投降……成就成,不成退回來嘛,我不信大半夜的屈突達敢對著士卒家卷放箭……徐大頭領還有什麼想問的,我絕無刻意隱藏之意。”
徐師仁搖了搖頭。
徐世英卻點了點頭,重申了一遍:“依我看來,只說戰,此戰易如反掌。”
徐師仁只能又跟著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