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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六十九章 隴上行(18) (1 / 6)

曹善成死,清河遂定。

但此時,還有聊城尚在口前未動,還有堂邑重兵雲集,還有武陽郡需要做一個說法,此次進軍還需要一個響亮的收尾。

時間來到三月的最後一天,也是這個春季的最後一天,隨著黜龍軍三路兵馬的大舉且遠超所有人預料的極速推進,已經意識到戰場情況的堂邑官軍重兵果斷拋棄了堂邑,南下逼近聊城。

此舉,既是嘗試解圍聊城,拯救被陷入其中的兩位大員,也是為了倚靠上之前留在沿河防備的那些兵馬,確保撤退後路.....畢竟,此次響應清河局勢而來的朝廷官軍雖多,但核心主力卻還是以屈突達為首的那一萬多東都精銳,而這支軍隊本就是順河而來的。

當然,也有再不走,堂邑和這一萬東都精銳也被進展神速的黜龍幫重兵包圍的現實考慮。

而這一動作,也使得黜龍軍不再因為進展迅速而糾結於一時興起的堂邑、聊城之分,乃是立即傳令各城各處,彙集重兵,向聊城撲去。

上午時分,專門留意北面堂邑方向的黜龍軍哨騎便察覺到了異動,中午之前,包括郭敬恪本人在內的數不清斥候隊伍都親眼目睹了堂邑方向的朝廷官軍在不顧一切往聊城逼近,然後立即將確切訊息親自傳遞給了在聊城城西三里設營阻礙的,此時稍得歇息的黜龍幫騎軍。

「一萬三四千,一萬是東都精銳,裡面還有三千多是騎兵,騎兵應該都有鐵甲,因為除了斥候就沒看到皮甲,一千人不到有馬甲和綢披......他們應該是燒了大部分輜重,只帶部分乾糧和飲水,然後用牲畜來馱著,速度非常快,現在已經就在二十里外了,而且應該是從三十里外就不斷開始增加披掛了。」郭敬恪面色有些發白,但語調卻很穩當。「這還不算,武水方向也有異動,應該是之前放在那裡的幾千守軍得到召喚.....冠氏、館陶、貴鄉那邊真來不及去看,不確定有沒有其他佈置。」

「一萬四加五千,再加三千,這就是兩萬二三,要是襄國跟武安兩郡的兵真過來了.....那就是四萬?再打一場馬臉河?「程知理詫異來問。「屈突達哪來的膽子?!」

「虛勢而已!「周行範呼吸粗重,脫口而對,幾乎算是吼了出來。幾名騎軍頭領一起去看。

而周行範絲毫不懼,昂然來言:

「你們想想,他要是真敢打,為什麼之前馬臉河後不繼續來打?反而現在才來?不過是聊城裡的那兩位老爺身份太重了,還有五千兵,又是武陽郡的範疇,不能不試著救一救,所以才集中所有兵力,擺出一副決死之態,指望著一時之氣打垮我們這些新組建的騎兵,最好是直接把我們嚇走!實際上,只要我們撐過這一波衝擊,等大隊援軍到了,屈突達便要三度夾著尾巴跑了!」

「說的好!」資歷最淺的劉黑榥忍不住跟上,卻也幾乎算是在吼。「這般說是有道理的。」程知理也立即點頭。

而樊豹猶豫了一下,認真來言:「這般說自然是有道理的,但對方氣勢洶洶,咱們只七千騎兵和一營斥候,路上還散了幾百騎沒聚攏來,對方是三倍於我,還騎步俱全,還有城池在手,也不缺精銳.....所以,問題在於,咱們怎麼撐過這當面?」

「確實!」原本還算激昂的程知理想了一想,忽然有些不安起來。「而且要是咱們守著大寨,便是頂住了一時,城內的人豈不是也可以被直接接應出去,到時候便沒了說法?」

「騎兵怎麼能守寨?」劉黑榥漲紅了一張黑臉,絲毫不顧對方是資歷大頭領。

「這般氣勢洶洶,便是步兵也不能守寨。」周行範也毫不客氣。「程大頭領莫忘了之前薛老二的下場.....這個時候守寨便是退縮,騎兵守寨更是退縮,一旦退縮便是此消彼漲,屈突達不是什麼劣將

,其部也都是東都留守的老底子,窺的機會,虎口拔牙怎麼辦?」

周行範可不是什麼空皮子頭領,此言一出,劉黑榥立即來了勁,當場跟上:「到時候反而是我們這些自請過來作戰的騎營成為整個河北的笑話!」

「成笑話無所謂。」樊豹長呼了一口氣。「丟掉了五營兵,那才是真的傷筋動骨.....整個河北局勢都要大打折扣。」

「我就是這個意思。」程知理立即正色來言,氣勢絲毫不亞於周、劉二人。「無論如何,走也好,戰也好,守寨也好,公也好,私也好,總得保住著五營騎兵的家底子,才能說別的.....咱們都是領兵的,都該曉得,這七千騎有多寶貴!

且說,程大頭領看起來氣勢雄壯,內裡其實不安。

但這股不安並不是簡單的對可能局勢產生的不安,而是多方面的——他是個精細人,對很多事情都有清楚的判斷,說是想的多也好,說的想的周全也罷,總之就是對自己對周遭都有些想法。

首先,他不知道其他人看不看發下來的那本《六韜》,反正他是看的,所以現在心裡非常清楚,那就是郭敬恪、周行範、劉黑榥這三人,其實正是《六韜》裡選兵那一篇說的那種死士,最起碼也是半個死士。

如郭敬恪,半個典型的死鬥之士,所謂之前一朝失足,想要立功重新穩定位置的人,到了戰場上未必拼命,卻一定會堅決;周行範是典型的死憤之士,死了爹,拼了命的想報仇,只要能打朝廷的兵,他就樂意;而劉黑榥則是半個必死之士和半個勵鈍之士,所謂貧窮忿怒,窮慣了、落魄慣了,又沒什麼可丟的,好不容易得到機會,一定要求個痛快,生死都不顧的.....便是有了前途,也迫切想透過立功來遮掩自己落魄可笑的前半生。

這三個死士,肯定是要堅持打的,誰也勸不來的,不是自己一個大頭領能阻攔的。

倒是樊豹,明顯已經脫離了這個階段,作為降人,又有家業,反而穩當,而且是同鄉,可以依靠。

而與此同時,程知理本人也有些糾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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