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趙光繼續來言:“我剛剛就說,還有一條我覺得不妥當,兵貴神速……咱們人少,靠的就是一個突襲,若是拖延下去,萬一走漏風聲,基本上就沒了指望……所以,第一個是要殺司馬化達,第二個就是要立即動手!咱們現在回去,動員可用兵馬,不用多,八百、一千足夠了,天亮之前就可以發動!”
錢英率先頷首:“我這就回去,我能帶五十人!”
“你不帶人都行,要的是你的修為!”趙光提醒道。“司馬氏看似強橫,但其實司馬正一走,司馬化達是個廢物,我看住司馬進達,你直接進去殺了司馬化達,事情就妥當了。”
錢英點點頭:“若是如此,我就留下帶你部精銳!”
趙光點頭,復又看向麥季才:“麥將軍,請你同時發兵大張旗鼓去攻打倉城……”
麥季才會意,立即應聲:“曉得,做你們的幌子,也是另一手。”
這個時候趙光才看向魏敦:“魏將軍,你就待在這裡,只遣人與營中說酒醉等天亮跟我們一起回去如何?正好我們要藉機開門!”
魏敦面色鐵青,四下來看,卻又側臉低頭相對:“若是你們拿定了主意,明早事後,成了倒也罷了,若是事敗,我這個開了門的難道還能不作數?也罷,你原本要我作甚,我隨你賭一把吧!”
趙光不由大喜:“若是這般,不用其他,還是隻請魏將軍天亮後跟我們一起開啟城門,然後點兵馬隨我同行便是!”
魏敦一愣,卻是醒悟,對方到底沒有讓自己提前離開的意思,偏偏又無可奈何。事到如今,他只恨自己不識分寸,非得在這種場合堅持自己方案,以至於召來對方生疑。
就這樣,趙光扣押了一度動搖但卻是發動突襲的必需人員魏敦後,立即開始籌備,到了三更時分,三個核心再來帳中魏敦身前交流,便已經完成了籌備,然後只在帳中假寐,準備天明之前便做發動。
也就是這個時候,全副披掛的司馬進達闖入了他大兄的臥房,一把將近乎赤裸的兄長從一名漂亮侍妾的環擁中揪了起來,驚得這位一月前還是曹徹妃嬪的女子倉皇逃到了床角。
新任宰相清醒過來,懵了片刻,卻又似乎反應了過來,立即來問:“魏敦回來了?”
“魏敦沒回來!”司馬進達當即搖頭。
司馬化達一時惱怒:“那你老七這麼忙慌幹什麼?有事不能先喊一聲?弄了我半床雨水!”
“魏敦沒回來!”司馬進達待對方呵斥完畢,重新加重語氣提醒了一句。“三更了,魏敦還沒回來!”
司馬化達一愣,終於醒悟:“你是說他被趙光發覺,直接砍了?!”
“有可能。”司馬進達也恢復了正常語氣。“但也有可能是被扣押,可扣押不可能持續太久,或者更乾脆一點,覺得沒必要讓魏敦回來,再加上趙光是個純粹的武夫,性格急躁,所以他們可能會在今夜天明前便發動。”
“不錯。”司馬化達想了想,立即點頭。“你去尋司馬德克準備吧,我也起來休整一下,那邊事罷,我就過去。”
“然後還有一種可能,那就是魏敦既被發覺,卻又被扣押。”司馬進達繼續提醒。“這也是我這麼著急找兄長的緣故。”
司馬化達想了一想,一時間居然沒有想明白,而是有些茫然來問:“這是什麼意思?”
“趙光有沒有可能知道倉城是誘餌,反而意識到可以直接衝兄長你來呢?”司馬進達冷冷提醒。
司馬丞相想了一想,繼而目瞪口呆,以手指向自己面孔:“趙光衝我來了?!”
司馬進達一聲不吭。
而下一刻,司馬丞相毫不猶豫,立即從床上跳起來,一邊扒拉自己衣物一邊喊人來幫他穿衣著甲,匆匆套上了衣服,穿上了其實有點不合身的甲冑,看了眼床上侍妾便徑直離開。
氣喘吁吁走出總管府後院臥室,司馬丞相看向跟來的自家七弟,方才下令:“老七,你留在這裡,屋裡的女人讓她繼續睡,這裡的官奴家僕和侍衛也繼續睡,我先去找趙行密,然後去找司馬德克,要是趙光真朝這兒來了,我立即會催促司馬德克發大軍來圍!”
司馬進達緩緩頷首,然後在黑夜中看著自家兄長不等回覆便匆匆離去的背影,一聲不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