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公房內,準備繼續來寫,但是剛剛削尖了炭筆,便有人敲門。
“三哥,有位抱著鏡子的先生要找你。”秦寶敲完門後推門出聲。“他說是約好的,但賈閏士不在。”
“哦!”張行恍然,卻是放下了炭筆,擺了下手。“請他進來。”
果然,片刻之後,王懷績抱著鏡子走了進來,然後笑了笑:“張首席明天就要過河?”
“是。”
“定下了?”
“是。”
“那我就放心了……”王懷績嘆道。
“這樣就跟你沒關係了?”張行抓住要點連聲反問道。“有人在北面給我安排了東西?對吧,你說的!但現在看來,你只是傳話的,並不願意牽扯進來?現在曉得我下定決心南行,終於最後一絲顧忌也無了……還是說,事到如今,已經是最後機會,所以想說服我儘量北上?”
“說的都對。”王懷績想了想,正色道。“都對。”
….
“坐吧。”張行抬手示意。
王懷績也不關門,而是抱著鏡子坐到了張行桌案後面的簡易木榻……兩個人好像是一起辦公後閒聊的縣中雜吏一般。
“那我先問……你說的,什麼都可以問。”張行先開口。“你便是勸我,也是想透過讓我知道一些事情,看看我自己能不能改主意對不對?”
“自然。”
“那好,你是誰?”張行也坐了下來,第一個問題理所當然。
“我當然是王懷績,但現在我知道白帝爺知道的所有事情,也知道他的想法,他若是有話說,我也會轉達。”王懷績難得顯得平靜和隨意,這一幕加上門外的嘈雜,若不是立在門外的秦寶回頭看了一眼,幾乎讓人以為這是在說什麼閒話。“你就當我是個活鏡子。”
“好。”得到了意料之中答案的張行點點頭,復又來問。“誰想讓我去北面?北面的東西是誰安排的?”
“想你去的自然是黑帝爺,但安排上講白帝爺也稍微摻和了半手,順勢而為那種。”王懷績摸著鏡子笑道。“你是黑帝爺的點選之一,北地人,蕩魔衛出身,在黑水被黑帝爺開了鎖,路安排的明明白白,自然是希望你勝過其他幾個種子,回北地、整合七衛八公,仿效他當年作為,出北地入河北而爭天下……便是爭不了,也要趁機替他梳理蕩魔衛。”
“實話實話,這一條線如此清晰,我反而有些謹慎了。”張行有一說一。“黑帝爺有幾位點選?”
“表面上四個,實際上五個,死了兩個。”王懷績回答乾脆。
“還剩我跟賈越……還有誰?”張行抱著不問白不問的心態來問。
“陸夫人。”王懷績平靜作答。“那兩個就是死在她手上的。”
“嘖。”張行發出了一聲意義不明的聲音。“《六韜》就是白帝爺摻和的那一手?”
“在北地摻和的那一手。”王懷績的回答客觀公正。“白帝爺在這事上摻和的多了……不管是黑帝爺的點選計劃上,還是你身上。”
張行聽出了意味:“所以,具體怎麼摻和的?”